玄枵:“床尾雕花,講究花卉纏枝,連綿不斷,寓為生生不息,是以常常用在新婚夫婦的床上。若是村民沒騙人,此間原本乃是獵戶兒子兒媳所住,這床看著沒有隔壁的破舊,可見是為了娶新婦而制。既是為了圖吉利,又怎會片片花瓣皆有斷隙?而且,床尾一片僅有這一朵如是。”
晉舒意沒想到暗門竟是縝密如斯,這般尋常裝飾,任誰也不會多瞧,更別說發現了。
說話間,淮硯辭卻已經動手。
吱嘎一聲,原本好好的床板突然緩緩傾斜,幾人退開,只見那床板之下,竟是慢慢露出一截階梯。
真是開了眼了,玄枵覺得此行多少是有點什麼玄學在的。
這運氣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按著村裡的傳聞,這裡頭莫不是還藏了個鬼?”他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
這次竟是被晉大小姐給喝住了。
“別胡說。”晉舒意瞧著幽深的階梯,“這山裡便是藏了什麼,也不會是鬼,弄鬼是隻能是人。”
說罷她看向淮硯辭:“眼下怎麼辦?”
淮硯辭也是納悶,這階梯打造得很工整,甚至可以說是精緻,與整個村子的風格都很不一樣,原本他以為便就是有什麼密道等,也只是個挖出來的逼仄甬道,可是很顯然,這下頭是下過功夫的,便是這能瞧見的一段都能看出牆壁的光滑,乃是專人休整壘砌過的。
他思量半刻才道:“我先下去看看,玄枵,你留下護著他們。”
“哎!”晉舒意伸手拉住他,“危險!”
拉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莽撞,可拉都拉了,她沒看男人探下的目光,只道:“這裡頭是什麼誰都不曉得,你若是遇見什麼,單打獨鬥的,我……我回京如何同陛下交待?我不下去添亂,但你若是要去,玄枵得跟你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玄枵也點頭:“是啊殿下,我跟你一起。”
怎料得了主子一眼,霎時閉嘴。
淮硯辭一眼剜完玄枵,再一眼才略帶了玩味看向拉住自己的人:“晉舒意,深更半夜,你覺得我會留你跟那個小馬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說什麼呢!”晉舒意沒見過這麼擰不清的,一鬆手卻見他就直接扭頭下去。
“淮硯辭!”
氣死了!
已經往下一截的人卻是出聲:“小姐若是擔心,不妨想想白日本王的提議,昱王妃之位可當真一直空著呢。”
晉舒意語塞,下頭有火摺子亮起,她就這麼被堵得眼睜睜瞧著牆壁上映出的身影慢慢消失。
阿七提著水進來還沒鬧明白怎麼個事情,就發現了那個洞,唬得眼睛都瞪大了。
“這裡怎麼!”他巴巴望向自家小姐,“姑爺他下去了?!”
方才剛被提醒過昱王妃,此時忽聞這一道“姑爺”,炸得晉舒意有些頭疼。
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在阿七眼中,淮硯辭可還是水從簡呢,她究竟是怎麼想到的分屋計劃,難怪淮硯辭針對阿七,撇開名義的“夫君”要同一個少年人共屋,她這簡直是直接當面打他昱王殿下的臉啊。
頓時,她也不知道該先給自己一巴掌還是先祈禱下邊一切安全。
玄枵的神經也沒比她好上多少,他方才聽見了什麼?!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王爺就這麼同晉小姐求親了?!
——啊????
那聘禮呢?聘禮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