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他伸手撐在邊上的石頭上:“我要歇一歇。”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一想心思便越走越快,竟已經將人甩下一截。
晉舒意看了看天色:“沒多遠了,你堅持堅持。”
淮硯辭卻是徑自坐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她皺著眉心,終究是回了幾步,被他伸手一拉坐在了一處。
站了一天,此番坐下去才發現腳踝是酸的。
晉舒意沒什麼心思說話,只餘光掃見男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腿。
片刻,她到底是轉過身:“手給我。”
“什麼?”男人停下動作。
晉舒意沒應聲,只是將他的手腕拉過來,衣袖擼上的瞬間,淮硯辭伸手壓住。
“殿下,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她看上。
淮硯辭一滯:“本王點的什麼燈?”
“殿下不知道麼?隨便對女子動手動腳,非君子所為,”她道,“殿下登徒子做多了,怕不是忘記了。”
“……”
愣怔的瞬間,淮硯辭只覺小臂一涼,是她已經揮下他的掌心將袖子掀起。
猙獰的傷口露出,他下意識縮手,卻是被攥得更緊了些。
晉舒意原只是想查探下他的傷口,卻沒想到比想象的更恐怖。
當時的箭傷分明只是個口子,箭頭只是擦過,便是她包紮不對,怎麼會嚴重至此?!
“你,”她一時間忘了其他,只抬頭震驚看他,“你那日的傷?”
大約是才反應過來她要幹嘛,男人順著她的手瞟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傷?這不是好了。”
“是我包紮錯了所以生了腐肉?”她想起之前齊雅中箭時候他說過,若生腐肉,挖了便是,“你動刀了?”
她神色認真,倒是比之方才蒼白的顏色好上許多,淮硯辭凝了一瞬,便就開口:“只是刮毒。”
“毒?那箭上有毒?”晉舒意不可思議地看他,“你為何不早說?”
她記得他帶著她的包紮走的,難不成那毒跟了他幾日?!毒入肌理與刮肉何異?
誰料男人卻是笑了:“你現在,是心疼我?”
晉舒意噎住,須臾鬆手就要坐遠,卻被他反手扣住抓回。
淮硯辭:“大小姐,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教。”
晉舒意哪裡爭得過他,貼近的呼吸伴著他身後的夕陽,映得人面桃花。
“你說話就說話……”
“不成,放了手你不就又跑了?”男人說得戲謔,手下卻是強勢。
“你問。”感覺是入了套,晉舒意不看他,只催促。
“若我是登徒子,那大小姐怕是更勝一籌,”淮硯辭道,“要不,我們一起算算,誰點的燈多吧?”
“就看看——誰是州官誰是百姓,可好?”
晉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