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罵,卻也不知該從哪裡罵起,又有何資格去罵。
她想哭,卻發現眼角幹涸。
腦海裡,還閃過最後的對話。
“你們這般,將書鋮置於何地?!你們不願我參與其中,那書鋮呢?!就這麼被蒙在鼓裡麼!”
儲平安搖搖頭:“小姐,少爺早已能夠獨當一面了,這也是他的選擇。”
“你說什麼?”
“阿姊和姐夫,是他的雙親啊,小姐。”
“他什麼時候同意的?”問完,晉舒意卻陡然醒悟,晉銘是個哭包,書鋮最討厭哭哭啼啼的人了,又怎麼會最後還留在身邊做了護衛。
儲平安見她模樣知道她是明白了:“少爺遠比小姐想得還要聰明。”
“混賬玩意,聰明便是這般耍的?”
最後,她也只說出一句:“此事我既已經知曉,便有我的一份。儲叔不必擔憂,我會跟外祖說清楚,晉家是這麼多人的心血,我絕對不允許它有任何意外,無論為了什麼。”
“小姐!”
“不必送了。”
重新收拾完心情,她轉身離開,一路上,淮硯辭都難得沉默地跟在邊上。
他似乎還真的在履行外祖的話,直陪她回了院中。
“玄枵呢?”她坐在院中椅子上,聲音如常,“還沒回來?”
“抓賊呢,哪那麼容易,”淮硯辭說著往屋裡去,“等著。”
晉舒意瞧著他進去,許是今日折騰這麼久終於結束,男人大步流星,走得半點不帶猶豫,帶得那簷下風鈴叮叮。
半晌,她才堪堪收回目光。
莫名的,有些失落,她方才甚至還想要叫住他。
轉回腦袋,她覺得有些難支,便屈膝在椅上。
胳膊抱住自己後才終於找回一點力量。
她沒有回屋,當真就在院中等著玄枵。
只是沒過多久,身後的門便又吱呀開啟。
接著兩盆水便擺在了她面前的石桌上。
晉舒意抬眼,瞧見男人衣袖一擺在她面前落了座。
“??????”
“手給我。”淮硯辭伸手。
“做什麼?”
她還抱著自己,誰料這人卻是沒有回答,直接拉過她的右手。
“呲!”酥麻的刺痛霎時叫她坐直了身子,腿都擱了下去。
她的手指纖細,被他一點點攤平在他的掌中。
上邊的紅痕觸目驚心,晉舒意擰眉,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掐出來的傷口。
有人比她瞧得更仔細,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審視般盯著她的手。
下意識要抽回,卻被他握住了腕子。
“芳菲都不給你修理指甲麼?”他說,“你知道娵訾的武器是什麼?”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句話,晉舒意只記得回答後一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