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看向立在原地的男人。
下一刻,只聽他忽然道:“暗門人聽令!”
一時間,昱王府上上下下悉數了落下幾百名玄衣人。
如此,聽過暗門名號的老者都驚住了,禦史大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瞧得更真切些。
“我暗門,直屬陛下一人,不受制於七司,刑部也不得擋,”淮硯辭一字一頓,“今夜,暗門護送寒礪出京,絕不傷之分毫!”
“是!”幾百號人應聲,聲若洪鐘。
刑部將士提刀,卻終是退後一步。
“謝過。”寒礪始終保持著笑容,可謂毫無畏懼。
罷了,他瞥了任徵一眼。
後者手都在抖。
一場婚禮,從頭至尾,無一處不叫人唏噓。
眾人散去的時候,唯見昱王殿下仍是一身禮服,卻肅穆異常,只獨立立在院中。
不敢久留,所有人幾乎是互相攙扶著才出的門。
待厚重的大門合上,男人才重重將刀擲下。
饒是知曉那個晉舒意乃是娵訾用縮骨功和變音偽裝,方才那一瞬,他仍是一身冷汗。
沉沉一聲不及嚥下,便聽得有人走近。
回頭,那人青絲鬆鬆挽起,款款近前。
他目光一路便就追著她,直到低頭正對她姣姣容面。
晉舒意伸手,拉住他有些僵硬的手指,聽他突然喃喃:“若是他們未曾察覺,你就……”
“不會,”她道,“你不是已經派芳菲領我到其他地方了麼。”
“我只是不想今天這樣的日子叫你聽得那些糟心事,可我沒想到他竟是要在今日對你行不軌之事。”
“你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預料?而且,”她牽住他往寢宮去,“我是晉舒意,便是陷入險境,我也定會自救求生。你也要信我。”
淮硯辭感受著握住他手的溫暖,終於反手扣緊。
“他也不簡單,既是隻要求出京,便勢必在京外已經做好準備,屆時暗門人會佯裝不敵縱他們離去,沿途再行追蹤,”他道,“他們已然暴露,所以寒礪早就已經在尋求機會出京了,此前不過是準備,今夜說是我與陛下設局,其實,也不過將計就計,逼得他回巢。”
“你們想揪出他的老巢?”
“五洲商會幾乎退出大半,可其中資金不翼而飛,可見早已經被轉移。若非是有大本營,萬不會收拾得這般徹底。這個毒瘤必得鏟除,否則大興朝廷,永無寧日。”
“娵訾會有危險麼?”
“有任徵跟著呢。”雖然任徵目前疑點重重,“星紀也在。”
晉舒意想起來:“今日,我見他似乎對宜王,有些不同。”
淮硯辭看她,今日不想叫她在前邊聽見,自也是這方面的考量,太過殘忍的事情往往是無形刀。
他站住了。
“怎麼?”晉舒意回頭。
“舒意,今日是你我大婚。”
晉舒意見他強調,點點頭:“我知道。”
“縱使明日醒來便有雨雪,此時也是朗夜。”
她不由抬頭看了看空中明月。
卻聽他繼續:“所以,今日的正事,不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