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鋮?”晉舒意揉了揉眉心,“怕是又有什麼么蛾子,別理他,一會我再出去。”
陶秋臨怔了一下,而後才試探問道:“所以,晉少爺當真是你弟弟麼?”
“嗯,如假包換。”
見她答得這般幹脆,陶秋臨實實在在地懵了一瞬。
晉舒意洗漱好,扭頭見她收拾床鋪,過去與她一道鋪平了褥子,順口道:“我娘姓晉,我在蕪州晉家長大,書鋮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在成為眾人口中的任小姐之前,我先是做了快二十年的晉大小姐。”
低頭的姑娘起身看她,待意識到她是在同自己坦白身世,霎時就有些無措起來,帶著些激動又帶著些緊張,她盯著人瞧:“那我……我……”
“我知道京中人有很多謠傳,但我告訴你的一定是真的,”晉舒意道,“陶三小姐赤子之心,昨夜得小姐相助,是我們的榮幸。如果我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與你坦白,乃是小人所為。”
“不不不,你別這麼說,言重了。”陶秋臨趕緊擺手。
晉舒意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拉了她的手認真道:“我知道小姐還有疑惑,只是那受傷的人事關顏少師手裡的案情,暫時還不能對小姐言明,晉家之所以同行,也是因為牽扯其中,但是我保證,此事一定不會讓小姐受到一點傷害。實在對不住。”
“沒關系沒關系!我信你!”陶秋臨肯定道。
“你……為何這般信我?”晉舒意原本還斟酌想再說些什麼,卻不想她竟是絲毫不多問。
“因為我我覺得你和顏少師,都是好人。”陶秋臨又有些不好意思,“嗯……那……那你們只管住著,我會替你們保密的!”
晉舒意瞧著她終是矮身施禮:“舒意多謝陶三小姐。”
“不必客氣,”陶秋臨急忙扶住她道,“……其實你稱呼我秋臨就好。”
“秋臨,好,那你叫我舒意就是。”
二人相視一笑,片刻,陶秋臨才又偏頭問:“舒意姐姐,我能問個問題嗎?”
“什麼?”
“那個車夫,”她一提這個,便察覺邊上人停了動作,“……我該怎麼稱呼?”
晉舒意沒想到小姑娘竟然第一個好奇的是這個,想來水從簡這身份必也是假的,總比星紀聽著更像正常名姓,如此,也不必編撰,“他姓水,水從簡。”
“水公子,”陶秋臨唸了一遍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晉舒意有意將晉書鋮晾了一晾,可到底是躲不過。
剛一出去她就被逮住了,少爺急吼吼沖過來:“阿姊!”
見得同她一併出來的陶秋臨,少爺記得點頭打了招呼,而後幹脆直接伸手抓人:“阿姊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做什麼?”晉舒意這才發現兔崽子長大了,勁兒是真大,根本掙不開,就這般被拉到了無人處,“撒開!”
少爺當然不幹,他虎視眈眈盯著自家姐姐,審視的模樣:“你什麼眼光?”
“?????”
“你為什麼替他包紮?!你知不知道這樣很讓人誤會的!”
“誤會什麼?”
“阿姊!”晉書鋮出離憤怒了,“你別跟我裝,你放著顏少師不關心,你關心他作甚?他受傷了我不會給他包紮麼!你一個姑娘家上手做什麼!”
“顏少師也受傷了?!”
少爺覺得雞同鴨講,幹脆就甩開他姐端著胳膊問:“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他?”
淮硯辭一踏進院子便聽得這一句,頓時便收回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