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重新回來的人叫他轉移了注意力。
晉舒意進去,她先是對阿七道:“落雨了,我見灶間還有油布,阿七,你去蓋上吧,再遲些時候怕是火都生不了。”
阿七一愣,這才發現方才哭嚷得熱鬧,竟是連何時落的雨都不曉。
他抹了一把臉,秋雨伴著雷,免不得連綿數日,小姐話說得在理,便是再害怕,也得先保證吃喝,不然沒被鬼嚇死就先餓死了。
“我這就是去!”
他聳了聳鼻子,腳步還是有些虛浮,不過見得自家小姐一臉的沉靜,他也稍稍安下心來,徑直往灶間去。
玄枵只覺這是救命來的,不禁迎上:“小姐,殿下呢?”
“他去村民家了。”
說罷,她回頭看向倒在一處的二人。
“哦,怕他們起壞心,還是先叫他們暈著才是,”說著,玄枵才又問,“小姐是想審問?”
“這姑娘不惜連有身孕的事情都暴露出來,可見是能說的都說了,至於其他,她不會現在開口的。只有留著底牌,她才能跟我們談判,她想保住孩子和愛人。”
“委實天真。這兒是宜王母妃的墓,無論建墓的人是誰,待出去後,陛下都要嚴查,更何況,這裡還有幾條無辜人命。”玄枵道。
話說得不錯,這墓主身份特殊,建墓之人更是膽大包天,便是他們姑且放過,等到出去之後,也是難逃一死。
嘆息一聲,她蹲身下去:“玄枵,你們暗門應是擅長識人斷面的,你看這女子多大年紀?”
“二十七八吧?”玄枵道,“怎麼?”
二十七八,與她判斷的差不多。
“死士,一般是什麼時候開始培養的?”
玄枵想了想:“一般都是選擇孤兒,從小就帶回開始培養,是以跟主子的感情是最為深厚的,基本是為了追隨效忠可以自願赴死。”
“按墓碑時間看,也就是承平五十七年起,此女就已經在此地看著守陵人了。”
玄枵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對,宜王若是不反,宜妃死後也是要入皇陵的,這守陵人自是正兒八經選出來的,像這裡的村民那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想必是建墓的人不想委屈了宜妃,所以想給她本該有的待遇吧。只是畢竟都是為了錢帛而來的人,可能要他們守誰的陵都不知道,是以此女才會在此地看著他們。”
“守陵人大多世代守護,因而這村子如今看著不過幾戶人家,待再過些年頭,也就能壯大起來,到時候可不是如同皇陵一般,世世代代有人守著。”
這聲音是從外邊傳來的,玄枵站直了些:“殿下。”
晉舒意也看過去,男人身上落了雨,帶著潮氣,他先是解了鬥笠而後甩了甩衣袖。
玄枵立刻道:“這秋雨涼,屬下去燒水再拿件幹淨衣裳來,殿下好換換。”
淮硯辭不在意揮揮手,沒等玄枵出去便已經徑自過去坐下。
晉舒意看他:“你可問出什麼?”
“這兒一共不過四戶人家,除了餘家是兩個年紀大些的,另三戶人家可都是有新婦的。”
“什麼意思?”
“意思是,那些所謂跳崖的女子,恐怕不是跳崖,不過是被瘴氣害了精神隱入山裡,再由這獵戶用了什麼方式帶了回來。”
“何以見得?”
“據她們幾人所言,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只記得醒來時候在山腳又或是在水邊,被獵戶撿了回去帶進了村子,後來就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