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了抱胳膊,腳下搓著灰土等著。
淮硯辭遠遠望了一眼又收回,又是一會,幹脆還是起身,怎料不待過去,就已經見得一道身影湊前。
“小姐可是冷了?這山裡頭就是這般的,晝夜溫差大得很,存不住暑氣,更別說都立秋啦,”阿七說著將自己外頭的短褂馬甲給扒拉下來遞過去,“小姐別嫌棄,這褂子是今日剛換的,小姐拿著擋擋風吧?”
說著他又細致拍了拍,認真道:“沒灰了。”
少年一臉的憨厚老實,根本沒意識到後邊已經有個人快要咬碎了牙。
晉舒意轉身瞧見阿七古銅色透著一點紅的臉,又瞧見他手裡的褂子,雖是粗布短褂,卻漿洗得很幹淨,此時脫了馬甲上身還餘一件窄袖罩衣。
見她看過來沒動,阿七趕緊道:“我們常年趕車,穿得本就以方便為主,熱了能脫,冷了抵寒,這馬甲穿不穿不礙事的,不像少爺他們除了外衫就剩裡衣啦!那可真是不好脫給小姐穿。”
他說得格外直接,乃是個直腸子的,卻不料後邊有人已經提了聲:“查好了沒?”
玄枵在房內趕緊應聲:“快了!”
晉舒意怎麼不知這人是故意的,只是他雖是語焉不詳還無差別懟人,但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阿七待她一直很好,任勞任怨的,她一直當他是個孩子,加上他同書鋮一般大,以往府裡買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母親也會給他帶一份,後來她接替了母親的位置,便也一直如此,沒多想過什麼。
現下倒是被某人說得她突然發現阿七也是長大了。
“無礙的,山裡晚上冷,你可是咱們的主力,萬一這幾天凍到了,怕是我們連飯都吃不上,”她莞爾將褂子推回去,“趕緊穿上,我一會就進屋去。”
“可是小姐……”
“阿七,我真的不冷,”她道,“你不是還給我燒了熱水麼?”
“啊!是!”阿七眼睛一亮,“快好了!我給小姐提進去。”
“好。”
等到阿七挽著馬甲返回灶間,又提了水往大屋去,晉舒意才收起笑。
主要是剛好對上了院中坐著的人。
淮硯辭顯然正關注著這邊呢。
玄枵適時出來:“殿下。”
二人同時望過去。
“有機關。”
晉舒意原以為玄枵是進去收拾的,沒想到竟是去排查。
只是如此偏僻山野之地,漏風的小院,竟是還能藏著機關?
淮硯辭已經先一步折身進屋,玄枵讓開跟著過去指了指床尾的木頭雕花。
晉舒意緊隨其後,看見那雕花的時候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怎麼?”男人的聲音傳來。
明明前一刻還在躬身探查的人突然回頭,晉舒意又仔細想了想,實在沒有想出來,最後只能搖頭:“沒什麼。只不過,木床雕花乃是尋常,為何說是機關?”
“這雕的是鳶尾,鳶尾形似蝴蝶,因而又稱蝴蝶花,小姐看這蝴蝶翅膀。”玄枵道,指了指。
晉舒意湊近了些,發現了一條極其細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