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小!
上次在陳北川那裡是好肥的雞,這下好了,靳沉寒直接把他開除鳥籍,變成奇怪的小東西。
人,壞。
被吼了一通,這次靳沉寒沉默更久,不過大機率不是被虛張聲勢的鳥球嚇到,而是因為這過於人性化的反應而陷入懷疑。
顧修才不管他心裡的彎彎繞繞,膽子很大,縱身一蹦,就落到了床頭櫃那顆水晶球上。
踩起來有點滑,還好他平衡性好。
“啾!”
顧修揚起小腦袋,模樣看著神氣十足,像在炫耀。
靳沉寒試著伸出手。
彷彿就在等著這一刻,小山雀啾一聲,迫不及待地跳過來,穩穩降落在他的掌心裡。
靳沉寒以前看過那些養鸚鵡的人,手養的鸚鵡最親人,但鳥類到底是鳥類,那些鸚鵡更喜歡站在主人的肩頭、頭頂,或者手指,總之把主人當成一根趁腳的樹枝。
這種北長尾山雀是群居野生動物,不適合人類飼養。明明是野生的卻比從小養到大的小鳥更親人,現在來到他的手裡,居然不是踩著他的手指,而是在掌心最柔軟溫暖的地方……
一屁股坐了下來?
“啾啾?”
小山雀歪了歪頭,似乎還奇怪人類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
靳沉寒斂眸,免得自己不小心帶著他一起摔倒,先坐到床邊上,然後拉開床頭櫃,從裡面取出一根小鳥毛。
“啾啾啾!”顧修頃刻認出自己的羽毛。
“這是你的吧?”靳沉寒篤定道,“很早之前,你就來過了。”
碎嘴子的小鳥硬生生憋住一聲不吭。
靳沉寒卻笑了笑,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啾啾,啾啾……”小山雀反過來主動地蹭。
喜歡,再摸。
靳沉寒一愣。
他明顯聽到了一道清潤的少年音。
而那道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在他深陷於黑暗的泥沼中時,那一個又一個煎熬的日夜,他無無數次聽見這道聲音,嘰嘰喳喳、喋喋不休。
一邊費心費力照顧他,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既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又不知道為什麼不想他醒得太早。
可能是怕他一旦醒來,一切就會恢複如初,美好的雙人時光結束,他們會變回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或者因為立場對立而漸行漸遠?
但靳沉寒心裡清楚,絕對不會。
他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植物人的狀態鬆懈了他的防備,他竟然在那朝夕的相處中對那個少年生出深深的眷戀,甚至因為對方每次的離去而惶恐不安。
他陷入自己的思緒裡,又被小山雀蹭了兩下才回過神。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靳沉寒摸著小山雀,喃喃自語道,“如果我能恢複好,剛好可以和他一起去過節。”
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