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啊。”顧修壓抑著幸災樂禍的心情,語調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陳北川掀眼,冷感深邃的灰眸掃向他。
顧修關掉手電,重新躺下,心滿意足地蓋上被子:“我就先睡了。”
而今晚陳北川要怎麼睡,不關他的事!
顧修半顆腦袋都陷在軟乎乎、暖乎乎的被子裡,等待睡意的降臨,但在一片黑暗中,對面的室友依然沒有消停,窸窸窣窣地搶救自己的床鋪,最後終於放棄,蹬蹬下了床。
顧修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耳朵,沒太在意。
他的睡眠質量很好,陳北川這點細碎的噪音吵不到他。他昏昏欲睡,也沒察覺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動靜,直到雙腿一涼,被子被什麼東西掀開,他驚恐地睜開眼,又有熱熱的東西從他後背貼了上來。
在狹小的單人床上一動,腰臀就撞到了身後的軀體上,隨著一聲悶哼,顧修騰地坐起,一臉莫名其妙地盯住黑暗裡的那雙淺色眼睛:“陳北川!你幹嘛?”
陳北川毫無被抓包的羞愧,理所當然地躺在他床上,還壓著他的枕頭一角,紋絲不動,只嘴巴一開一合:“我床上全是水,墊子也濕了,今晚我們一起睡,將就一下。”
顧修:“……”
陳北川自己笨手笨腳,卻要他的將就來買單!
0.9米的單人床擠了兩個人,轉身都困難,顧修在被子裡用膝蓋頂他幾下,不悅道:“你去外面的酒店開房睡,擠死了。”
“我困了,不想動。再說外面的酒店髒,我今晚洗了澡也洗了頭,不想出去睡。”陳北川可能是困了,聲線略顯沙啞。
他理直氣壯,渾然一副我就睡在這兒了你拿我怎麼辦吧的架勢,還翻舊賬,“你偷我衣服,我都沒和你計較。”
顧修繼續踢:“那你計較吧。”
陳北川忽然眯了下眼,重重吐一口氣,在被子裡捉住那隻胡來的腳,啞聲接著道:“今天揹你去醫務室,累死我了。說起來我們的比賽還沒個結果……當時正好我領先。如果繼續打下去,肯定也是我贏。”
“什麼如果不如果的?”顧修已經對這人伶俐的辯論能力有了防範,並不上套,“你中斷了比賽,是你犯規,算你自動認輸,繼續打下去也是我贏。”
“這樣吧。”陳北川態度軟化了些,試圖和顧修談判,“我不會把你偷我衣服的事宣揚出去,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算你贏了,但我也沒輸。”
“這樣我們雙贏,不好嗎?好歹我們是室友,沒必要一定爭個高下出來,接下來兩年多都要住在一起。”
顧修咕噥:“誰要和你住在一起。”
不久後主角攻就會和主角受去外面租房,他做完任務也會離開這個世界。
陳北川:“嗯,那就說定了。”
顧修:“……”
顧修說不過這腦子過分好使的狗比,好小鳥不和狗比爭長短,加上他也累了,攘了攘陳北川讓他貼著外側的護欄,自己面朝牆壁躺好,把被子搶走大半。
陳北川半邊肩膀都露在外面,倒不介意,還關心地問他:“腳還疼嗎?”
顧修用後背對著這人不吭聲,誰知陳北川壓根不按常理出牌也沒有任何邊界感,將他的沉默當成默許,一隻不安分的手摸了過來,似乎是想要確認他的傷勢。
但他為了佔據更多的空間,故意把雙膝蜷在腰前,那隻手到處尋找他不存在的傷,不小心就摸到了他的大腿,又不小心……
顧修一個痙攣,猛抽一口涼氣:“……陳北川!”
他警告的聲音裡也帶著抖,氣息時斷時續,毫無威懾力。陳北川越發得寸進尺,那隻假公濟私的手逐漸不加掩飾,摩挲到他的腰帶,不懷好意地在他耳邊撥出口熱氣,低聲道:“這麼容易就起反應了?”
顧修靜默一瞬,咬牙切齒擠出一個“滾”字,又解釋道:“老子是正常男人,沒養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