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沒反應,他再來一句:“不上來我就吃了你的花生。”
後背一沉。
陳北川勾了勾唇,拖住男生的膝彎,經常鍛煉的全身肌肉一起發力,輕松地把對方背了起來。
將近年關,許多大學生已經離校歸家,一些在京城打工的人也早早踏上了回鄉的歸途。
街道上很冷清,路燈昏黃,細碎飛舞的雪花閃爍著晶芒。
陳北川鈍重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蕩。
他高瘦的身體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但他長期鍛煉,走得很穩當,腳步深淺均勻,積雪發出悅耳的咔嚓咔嚓聲。
忽然,凜風拖著他輕柔的嗓,往身後飄去:“顧修,你睡著了嗎?”
顧修睜著一雙迷茫怔神的眼,看著柏油路上車輪留下的壓痕,無意識應了聲:“嗯……”
陳北川:“睡著了還能回話?”
顧修:“閉嘴。”
陳北川:“還裝睡?”
“睡了就是睡了。”顧修蠻不講理,“你吵死了。”
陳北川:“就吵。”
幼稚的傳染速度和效力都極強。
顧修雙手捂到陳北川口鼻上:“閉嘴。”
陳北川輕松將他的手撥開:“喂,顧修。”
顧修不滿地嘟嘟囔囔:“吵……”
“我就吵你。”
陳北川不依不饒。
背後的顧修被煩到不再吭聲,陳北川仍話聲不停:“我就吵你,我喜歡看你被我惹到炸毛,喜歡看你生氣。也喜歡……看你笑。”
“但我不喜歡你對著別人笑,尤其是季檸。你明白嗎?”
顧修煩躁地哼哼。
“顧修,冷嗎?”
“顧修,我現在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像發酵了的糖炒栗子。”
“顧修,你有點重……”
“……”
“喂。”
不知道多久,陳北川又像平時那樣喂一聲,可好幾秒也沒有下文。
顧修下意識屏息。
然後,毫無預兆地。
陳北川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顧修,我喜歡你。”
顧修惺忪的醉眼猛然瞪大到極限,僵住,被冰寒的夜風凍得發疼,才緩緩地眨了一下。
他下巴仍枕在陳北川頸窩,木香縈繞。視野裡的街道僻靜,路燈也寥落。這條街很長,景色久久不變,和之前一模一樣,不是夢境。
雪花落在兩人肩頭,在彷彿靜止的時間裡,陳北川認認真真,再次開口:“顧修,我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