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抽手,指尖卻被捉住,包進溫熱的掌心。
顧修呼吸一滯,胸膛裡的心髒也像被什麼東西包住了似的,比如霧,比如紗,朦朦朧朧,難以捉摸。
“顧修,”陳北川聲線微沙,一字一句、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逃避?和那個男人說的話有關嗎?”
陳北川準確抓住所有關鍵詞:“系統,金手指,劇情,小說,紙片人?”
他是頂尖學府的頂級學霸,主角光環璀璨又耀眼,稍加引導,他很容易將所有蛛絲馬跡串聯起來,窺探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可他看向顧修的眼神仍舊平靜,他想要的也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看著顧修的眼睛,片刻,笑了一下。
如果顧修能夠不受束縛地告訴他一切,那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口是心非地一直逃避。
所以他只問:“顧修,你喜歡我嗎?”
顧修揉揉眼角,別開臉,悶悶道:“我討厭你。”
有的答案明顯是違心的反話,有的答案則涉及快穿局機密,顧修無法作答,比如他的任務,任務的時限,以及最後的脫離。他頂多含糊其詞地來一句:“我就要走了。”
莫名的,這樣的話好像也似曾相識。
但陳北川問得巧妙。
“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討厭我嗎?”
顧修怔愣片刻,點了下頭,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阻礙,然後回答說:“可以。”
顧修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句話裡包含了兩個問題,如果討厭是反義,那一直留在這裡,同樣是反義。
突然一陣夜風吹來,陳北川只覺自己的體溫頃刻間去了大半。
最後顧修在陳北川公寓的次臥將就了一晚,次日陳北川向研究所請假,兩人一起回了學校。
季檸始終放心不下,將近中午,估摸著顧修總該起床了,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過來。
顧修沒帶手機上床,充著電的手機在桌上嗡嗡震動,陳北川看一眼,毫不遲疑拿上手機,出去了才按下接聽。
“是我。”
季檸準備好的關心一下全吞回肚子裡:“……陳北川學長?”
“嗯,”陳北川說,“他昨晚累了,還在睡,掛了。”
季檸:“……”
陳北川之前那些夾帶私貨宣示主權的話語,日後回味起來都無從證實,季檸漸漸地便沒當一回事。估計陳北川只是和他一樣,單戀顧修,逞口舌之快而已。
但是……
季檸匆匆又來句:“學長,昨晚顧修好像喝醉……”
嘟嘟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直接拒絕證明自己是否乘人之危,讓季檸胡思亂想去。
掛了電話,陳北川正好去食堂,買了熱氣騰騰的早飯回來。
一進屋就見橫眉怒目眼睛腫成雙眼皮的顧修:“陳北川,你是不是偷了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