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暫且放過這黑白喇叭雞。
顧修擺脫他的束縛,立馬連蹦好幾下,跳到窗戶上把自己卡在縫隙裡,和他離得遠遠的!
確認自己安全以後,不忘氣勢十足回頭罵一聲:“啾啾!”
靳沉寒:“……”
小山雀跑了。
靳沉寒望著天穹中那道如利箭脫弦遠去的身影,心中無端泛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覺。
晚些時候,陸清梧過來了。親眼看到兒子努力複建,她驚喜交加,險些熱淚奪眶而出。
她忍了忍洶湧的情緒,忙過去幫忙:“沉寒,你才剛醒,千萬別累著……”
靳沉寒自然拒絕女人的攙扶:“我沒事。”
陸清梧也不強求:“那我去幫你要臺輪椅吧。”
靳沉寒自然不願像個殘疾人那樣坐輪椅,但如果有輪椅代步,他肯定不會讓那隻小山雀輕易逃脫。
這情形就如同面對顧修時一般。顧修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握在掌心的流沙,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阻止其從指縫間悄然溜走。
坐上輪椅之後,他的行動範圍也大了起來。他能自如地操縱輪椅從病房出去,甚至坐電梯下樓。
他研究了一會兒輪椅,又問陸清梧:“顧修呢?”
已經做好那孩子如煙霧一般難以捕捉的心理準備,誰知陸清梧卻說:“他說明天來看你。”
明天,剛好是聖誕節。
靳沉寒微愣,不禁想起自己對小山雀說的那番話,明天想和顧修一起過節。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有問過。
“顧修……”靳沉寒品味著這個名字,向母親確認,“他是陸時琛的義子?”
陸清梧反而一愣,奇道:“是啊,你就是在三年前那場慈善晚宴上,對他一見鐘情吧?那是陸時琛唯一一次帶他出來見人。”
靳沉寒一默:“當然不是。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
陸清梧說話很直接:“他現在也才18歲,比你小了一輪呢。”
“……”靳沉寒絲滑地改口,“18歲成年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最叛逆頑劣,最適合年長的人來照顧看管。”
陸清梧說:“陸時琛的想法恐怕和你一樣。”
靳沉寒眉心一擰。
陸清梧繼續:“修修是個很有魅力的孩子,我看陸時琛對他的感情也沒那麼純粹,尤其他現在已經成年了……不過他已經成年了,在感情方面的事應該由他自己做決定。我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他是真喜歡你。”
靳沉寒卻對顧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護工工作一清二楚。
顧修還屢次三番在他的病房裡打電話、發簡訊,有時候可能是應付陸時琛,有時候又不知道是誰。
靳沉寒心中懷疑,便問:“那他今天去哪了?”
“嗯……”陸清梧頓了頓,不太確定,“可能是去上學吧?他還是大學生。”
末了又安撫疑心太重的兒子: “你就放心吧,他才18歲,心思也簡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