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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憶(一)

齊池忍著眼淚回答嗯,看著柳眠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才捂著臉哭著轉身朝房門前的那片散落的梅花跪著走去。

凍得通紅的麥色面板將那些梅花一枝枝抓起,有些落在木臺階上,齊池夠不到就只能等一個時辰結束之後才能站起身去拿。

他看著手裡的梅花,無聲的哭泣著,鼻涕流到下巴上也沒心思去擦,抱著好不容易摘到的梅花,一遍遍幻想若是師父也能同顧師伯一樣開心該有多好。

“都怪阿池蠢,阿池笨,阿池不該碰不是阿池的東西。”

吹來的寒風颳起地上的軟雪,雪花片片飄落在齊池的頭發上,面龐前,他顫抖著身體哭得喘不上氣,又不甘心地問向天地詢問。

“可是秦師兄也是撿來的弟子,秦師兄為什麼就可以摘,而阿池卻不可以,是因為師父討厭阿池嗎?”

齊池抬起袖子擦幹淨自己的鼻涕,一遍遍擦拭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淚,滿臉被粗糙的袖口刮蹭的紅痕,眸中早已沒了期待的欣喜,他只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落華院的規矩很多,總有一群人在頂著老大的名頭搜刮各處的東西。

齊池身無分文,每日只是跟著劉岑一起吃些午飯,早晨運氣好碰到劉岑或者秦師兄就跟著他們一同去繁館吃些稀粥和饅頭。

他不是清風宮的正式弟子,只是走了偏門才入了雪門,這偏門便是同門口中師父們的青睞,同門都是這樣說他,於是他沒有雪門的腰牌,沒辦法拿著自己的竹筒去打飯。

如果運氣不好只能跑遠一些,到霜門找些熱水喝,有時候沒有熱水,清風宮的地帶也不長野果,只能吃些藥渣裡的苦果。

幹癟苦澀,但是能有飽腹感,而且吃了後,齊池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暖和,這樣就不會在課堂上睡覺了,尤其是顧師伯的課。

又一次因為饑餓而難以支撐自己的精神,齊池在練習手裡的桃木劍的時候,直直的栽倒了,意識消失前,他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齊池醒來後,扭頭便看見柳眠在他身邊,柳眠伸出手摸摸他的頭,擔心的問他,為何不好好吃飯,身體如此的瘦弱。

已經癒合了傷疤的那隻手抓住柳眠的手,齊池側過身,帶著哭腔問:“師父真的不喜歡阿池嗎?”

柳眠笑著說怎麼會不喜歡阿池,他就是太喜歡阿池了才帶阿池回家的。

“師父是帶阿池回家的,師父是因為喜歡阿池才帶阿池回家的。”

柳眠摸著齊池發涼的手,將防寒咒施加在他的身上,牽著他不肯松開的手送到被窩裡,抬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齊池額頭順著枕頭抵在柳眠的腰旁邊,捏的手心出汗都沒有松開手。

夜間突起小解之意,睜開眼時四周早已沒了柳眠的身影,而且他已經從霜門的藥館回到了落華院,他一個人落寞的起身出去。

那夜分明是大雪,屋子裡卻少了半數的人,齊池心生好奇,解手之後,順著腳印來到後院,再往那邊走太黑了,索性沒有繼續。

卻遇到了前來查驗落華院的柳眠,齊池一轉身便看見他,笑著朝他跑去。

“夜裡涼,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柳眠摸摸他的鼻子,本來就被凍得痠疼的鼻子受不了的打出幾個噴嚏。

“啊!師父,對不起!”齊池連忙抬起手,結果柳眠笑著朝他鼻子上抹去。

“我可不要,還給你。”說完又拿出手帕給他的鼻子擦擦,牽起齊池的手送他回去。

齊池藉著月光回到了床上,將師父牽起的那隻手放在心口上,沉沉的睡去。

還未天明,一盆冰涼刺骨的雪水澆到了齊池的身上,齊池起身看著自己濕透了的上半身,心中不解地向朝他潑水的同門師弟看去。

“錢海,你在幹什麼?”

“就是你告的密吧!不然好端端的師父怎麼會來落華院裡巡查?”

錢海身後的其他弟子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其他躺在床上的人睡得死死的,一動不動。齊池抱住自己,雪水冷的他渾身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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