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瞳色很淺。”蔣裕京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評判般的語氣讓人無法忽視,“中立區的陽光比這裡還強烈。”
程書懿抬眼,陽光炙熱地照在他的臉上,刺痛得讓他睜不開眼。他微微眯起眼睛,輕聲道:“謝謝……下次我會記得帶墨鏡的。”
蔣裕京並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說辭完全不感興趣。
餐點很快端上來。程書懿看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一堆浸滿糖漿的松餅,旁邊有一小塊黃油和幾顆帶冰碴的藍莓,旁邊還放著一杯色澤不明的奶昔,看起來毫無食慾。
與之相比,蔣裕京的餐盤裡,食物色澤誘人,熱氣騰騰,十分誘人。
程書懿低下頭,試著喝了一口奶昔,卻被那膩味嗆住。他強忍住不適,繼續用刀叉切松餅,嘴裡甜膩的味道讓他反胃。
蔣裕京瞥了一眼程書懿的餐盤,冷淡地說道:“建議你不要點這些食物,都是冷凍品,在船上放多久都不會過期。”
程書懿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怒意,卻沒有說出,反而用力切開松餅,夾起一小塊送進嘴裡,他強迫自己吞嚥下去。
蔣裕京沒有急於進食,悠閑地切著三明治。程書懿察覺到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似乎在享受著自己這份不動聲色的掌控感。
他突然意識到,蔣裕京並不急於吃飯,而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真以為我會好心帶你吃個早餐?”蔣裕京突然開口,語氣冷冽,帶著明顯的挑釁,“你不覺得這有些荒謬嗎?”
程書懿愣了一下,蔣裕京毫不避諱他心中的疑問,顯然不打算給他任何逃避的餘地。
片刻的沉默後,程書懿輕輕放下杯子。
“你想說什麼……”
“既然我們已經見面。”蔣裕京的聲音依舊冷靜,沒有一絲溫度,“有些事,我覺得必須提前說清楚。”
程書懿默默切著松餅。
胃裡翻湧的不安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但他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首先,最重要的,我認為你需要知道這一點。”蔣裕京頓了頓,語氣冷酷而理智,“我不喜歡男人。”
“其次,你應該清楚,我們的婚姻,實質上是一場交易。”
程書懿機械地切割盤子裡的松餅:“……我明白。”
他知道,蔣裕京看待這段婚姻,完全是交換和利益的角度。
蔣裕京的目光依然如冰,冷冷地掃過程書懿,“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它再次發生。”
“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程書懿緊盯著盤中的松餅,昨晚的尷尬與無措再次湧上心頭。對方的那些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當然。”蔣裕京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得沒有任何波動,“到了中立區之後,你需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好你的角色。”
他頓了頓,語氣冰冷且毫不妥協,“其餘時間裡,你我之間需要保持一定距離,最好是互不打擾。”
那語氣中透著冷漠與理所當然,彷彿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他隨意操控的棋局,而程書懿不過是隨時可以被替換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