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見一燈大師這般說,餘光又瞧見書生和農夫的神色,便不好再多言,想著等蓉兒的傷治好後再提這事。
只見一燈隨手將經書揭開,將那幅畫放在書旁,對王、黃二人道:“你們瞧。”
黃蓉“啊”的一聲低呼,說道:“紙質一樣。”
王道一湊過去細看那紙張,果見經書的紙質粗糙堅厚,雜有一條條黃絲,與畫紙一般無異。眼望一燈大師,待他解釋。
一燈大師道:“這部經書是我師弟從西域帶來送我的。”
王、黃二人自和一燈大師說話之後,一直未留心那天竺僧人,這時齊向他望去,只見他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對各人說話似乎充耳不聞。
一燈又道:“這部經是以西域的紙張所書,這幅畫也是西域的紙張。你們聽說過西域白駝山之名嗎?”
黃蓉驚道:“西毒歐陽鋒?”
一燈緩緩點頭,道:“不錯,這幅畫正是歐陽鋒繪的。”
一聽此言,王、黃俱大驚。
一燈微笑道:“這位歐陽居士處心積慮,真料得遠啊。”
黃蓉道:“伯伯,我們不知這畫是老毒物繪的,這人定然不懷好意。”
一燈微笑著自語道:“一部《九陰真經》,也瞧得恁大。”
黃蓉道:“這畫和九陰真經有關嗎?”
一燈見她興奮驚訝之下,頰現暈紅,其實已吃力異常,只是強運內力撐住,於是伸手扶住她右臂,說道:“這事將來再說,先治好你的傷要緊。”當下扶著她慢慢走向旁邊廂房,將到門口,那書生和農夫突然互使個眼色,搶在門口,同時跪下,說道:“師父,待弟子給這位姑娘醫治。”
一燈搖頭道:“你們功力夠嗎?能醫得好嗎?”
要治黃蓉的傷,連王道一的功力尚且都還不夠,他們二人怎麼可能夠?
那書生和農夫猶豫片刻,仍是不甘心道:“弟子願勉力一試。”
一燈大師臉色微沉,道:“人命大事,豈容輕試?!”
那書生道:“這二人受奸人指使來此,決無善意。師父雖然慈悲為懷,也不能中了奸人毒計。”
一燈大師嘆了口氣道:“我平日教了你們些什麼來?你拿這畫好生瞧瞧去。”說著將畫遞給了他。他聲調雖然和平,但語氣卻極堅定。二弟子知道無可再勸,只得站起。
一燈大師扶著黃蓉進了廂房,向王道一招手道:“你也來。”
王道一跟著進房。一燈將門上卷著的竹簾垂了下來,點了一根線香,插在竹幾上的爐中。
房中四壁蕭然,除一張竹幾外,只地下三個蒲團。一燈命黃蓉在中間一個蒲團上坐了,自行盤膝坐在她身旁的蒲團上,向竹簾望了一眼,對王道一道:“你守著房門,別讓人進來,即令是我的弟子,也不得放入。”
王道一答應下來。
一燈閉了雙眼,忽又睜眼叮囑道:“他們若要硬闖,你就動武好了。關系她性命,要緊,要緊。”
王道一應道:“是!”
一燈放下心來,轉頭對黃蓉道:“你全身放鬆,不論有何痛癢異狀,千萬不可運氣抵禦。”
黃蓉笑道:“我就當自己已經死啦。”
一燈一笑,道:“女娃兒當真聰明。”當即閉目垂眉,入定運功,當那線香點了一寸來長,忽地躍起,右手食指伸出,緩緩向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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