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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鬥酒神僧

王道一經過一場惡鬥,此時正是精疲力竭,往山中密林處走了一陣,便尋了塊平整的磐石躺下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陽光灑進鬱郁蔥蔥的密林,在磐石上投下斑駁搖晃的影子,王道一是被一陣清脆的蟲鳴鳥叫吵醒的。

她坐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尋到一處溪水洗了把臉,初春時節,山中溪水冰涼清澈,讓她又清醒了幾分。

她望著薄霧繚繞的群山,一面走一面採摘些野果充饑,同時心裡推測著自己身處的位置。

這山既然在開封以西,又如此龐大恢宏,王道一默默思量著,或許這可能就是嵩山了。

嵩山又稱中嶽,位於開封府以西,洛陽以東,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組成,佛教聖地少林寺便在此間。嵩山峰巒崢嶸,山峰間雲嵐瞬息萬變,頗為壯觀,她記得,《詩經》中就有“嵩高惟嶽,峻極於天”的句子。

填飽肚子,王道一恢複了些精神,開始上下檢查隨身物件,昨夜與歐陽鋒大戰一場,也不知有沒有東西丟失。

她翻了片刻,長劍,包裹,銀兩都在,可是當時出了臨安城後隨手系在腰間的那塊黑檀木小牌子卻不見了。

又翻找一遍,還是沒有,應該是昨夜打鬥過程中掉的,她略微有些歉然,雖然她與那清風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以後也大概是不會再見了,但那牌子畢竟是人家誠心相贈,丟了總歸不好。

她在周圍尋了一圈,又到昨天打鬥地方找了許久,始終不見,想來那小牌子不到一指長的大小,在這密林大山中,確實不好找。

正當她彎著腰準備去扒拉下一處草叢巖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小孩兒,可是在找這個?”

王道一渾身一抖,她辨出了這音色,正是昨晚那個救她的那個歌者!

壓下心中驚詫,她慢慢直起腰來,再慢慢轉過身來,只見一個約莫三十歲不到的和尚站在十步開外,手裡正捏著那塊黑木牌,面帶微笑看著自己。

她又是一驚,開始打量起這人來,但見這和尚高額大耳,闊口厚唇,鼻孔朝天,樣貌略醜。

他頭上有六個戒疤,顯然是個已受過戒的比丘,但卻不穿僧衣,只穿著一件普通的灰布袍子,腰裡別著一卷已經發黃的書,更奇怪的是,他雖面容看起來只有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但那一雙眼睛卻深如幽潭,蒼蒼莽莽,哪裡像是三十歲的青年該有的神色,竟一時叫人看不出年紀來,真是奇怪。

王道一看著他,漸漸竟覺得這和尚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一般,但仔細回想,又記不真切。

在王道一打量那和尚的時候,和尚自然也在打量她。

兩人就這麼望了一陣,王道一見他面上帶著微笑,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便先一步走上前拱手鞠了一躬,做了個滿揖,說道:“晚輩先謝過前輩昨日搭救之恩!”看了那小木牌一眼,又道:“這牌子的確是晚輩的,多謝前輩拾得。”說著便要伸手去取。

誰料那和尚卻收回了手,拇指摩挲著牌子上刻著的“歸於和”三個字,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又看向她,問道:“你先說說,這牌子怎麼得來的?”

王道一面對救命恩人,自然不作隱瞞,況且這事情也原本無需隱瞞。雖說江湖處處險惡,但王道一卻不想做那事事都算計提防之人,她一五一十的將這牌子的由來說了。

那和尚聽完她敘述後,久久不言,只盯著她看。

王道一心裡一顫,覺得自己被他那眼睛彷彿看穿了一般,明明這和尚樣貌很年輕,但他那說話的氣度和眼神卻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睿智老者,一眼便能看透這世上的一切人事。

許久後,和尚方道:“你今年多大年齡?”

她心中納罕,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答話道:“晚輩方及弱冠。”

和尚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王道一終是問道:“敢問前輩,昨日為何搭救晚輩?”她看這和尚淡淡的樣子不太像是會隨便救人的人。

和尚又笑了笑,盯了手中木牌一眼,便將那牌子拋還給了她,他這一拋並未用內力,小木牌在空中做了個懶洋洋的拋物線運動,王道一伸手一把接住,只聽他笑道:“許是咱們有緣吧。”

王道一看看手中木牌,又看看那和尚,猜不出他這話裡是否有深意,和這木牌又有什麼幹系。

難道這和尚救她一命,是因著這木牌的緣由?

此時也不便多想,她於是又將木牌重新系在腰間。

那和尚望望遠處的雲霧,隨口問道:“昨天那人,是你對頭?”

王道一想了想,道:“算是。”

和尚就近摸了塊石頭坐下,彈彈袍角,說道:“你想下山?”

王道一點點頭,隨即又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可是西毒……嗯……就是昨天那人,定然守在外面要逮我了。”

和尚頗為贊同的點點頭,說道:“我今早看過了,他一直等在山口上,這嵩山下山的路就那麼幾條,他若鐵了心要逮到你,你確實出不了這山。這下可不好。”

王道一眼底有些黯然,輕嘆了口氣,說道:“也不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