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郎見霍千仞一臉平淡的握著酒壺,沒有喝的意思,霍二郎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他狂飲了一口,說道:
“父親,這麼多年了,您從未正眼瞧過我。不管我做了什麼,好事也好,壞事也罷,對我從來沒有過讚揚,也沒有苛責。
“我們的關係,除了那血緣關係以外,怕是連陌生人都不如。您的眼裡,只有霍狄。他做一點小好事,您就不遺餘力的四處宣揚,恨不得讓整個成都府的百姓都知曉。
“他做惡事,您不但盡心盡力地幫他擺平,甚至連責罰都捨不得!孩兒不懂啊,同樣是您的兒子,只不過娘不同,待遇,卻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孩兒承認,在武道方面的天賦,確實不如霍狄。畢竟我霍家是武林世家,武道上的成就高低,決定了未來的一切。但武力真的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
霍二郎嘴角勾出冷笑,緊盯著霍千仞,他仰頭又灌了一口酒,許是酒壯人膽,許多平日裡不敢說的話,現在,都恨不得竹筒倒豆子般盡數傾瀉出來。
霍千仞一言不發,他右手食指輕點著酒壺,對於霍二郎所言,臉上看不出喜怒!
霍二郎冷笑一聲,繼續道:
“這就是生在武林世家的弊病啊!遇到問題,總是想著靠武力去解決!不覺得可笑嗎?武力若真能解決一切,國家要律法何用?要軍隊何用?”
“你要說什麼?”霍千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終是開口問道。
霍家二郎緊攥起拳頭,似是內心掙扎了片刻,雙膝猛地跪倒在地,咬牙道:
“孩兒求父親一死。給霍家,留條生路!”
霍千仞老拳緊攥,冷眼看著他:
“你說什麼?”
霍二郎緊咬著牙,呼吸似乎有些不暢,他深吸了口氣,再次重複道:
“孩兒求父親一死,給霍家,留條生路!”
霍千仞冷笑看著他:“所以,你是來殺我的!”
“孩兒不敢!”
霍千仞呵呵冷笑:“不敢?不敢還在酒裡下藥?真當我三歲小孩嗎?”
霍二郎無奈苦笑了起來:
“孩兒知道,這點小伎倆,根本騙不過父親!的確,孩兒在酒中下了藥。但我自知父親您必將識破,所以,我根本就沒想過您會喝下這壺酒。”
“既然知道,那你又如何殺我?”霍千仞直接將酒壺砸在了地上。
“孩兒說過,求父親一死!”霍二郎沉聲道。
“真是可笑!我死了,你好帶著霍家投靠宋牧是吧?吃裡扒外的東西,知道我為什麼從沒正眼瞧過你嗎?
“光是你這自以為是的性格,就遠不如狄兒!狄兒高傲,但他卻有高傲的資本。”霍千仞譏諷道。
霍二郎嘴角微彎,露出一抹陰冷而無奈的笑容,他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淡淡道:
“是啊,在你眼裡,我什麼都比不過他!但至少有一點,我比他強,我從將霍家拉入深淵。他是真厲害啊,自己下去了,還把霍家給搭上了!我比不過啊!”
霍千仞劍眉倒豎,霍家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確實跟狄兒脫不了干係。但即便狄兒不主動招惹宋牧,宋牧就會放過霍家嗎?
霍千仞想著,忽然心裡很不是滋味,狄兒不主動招惹宋牧,宋牧還真可能放過霍家。但他是斷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看向霍二郎,說道:
“你是不是跟宋牧有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