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聽說邵藝莫名其妙生了病,而且病得還挺嚴重,就在想蘇錚是不是按捺不住複仇的心,對邵藝下手了。
莊心誠回答說:“我是擔心你。所以才問他的情況。”
蘇錚想了想,猜到了莊心誠的心思:“小叔,你擔心我冤枉了他?還是擔心我一時沖動,把他弄死了?”
莊心誠沒說話,蘇錚聽著他略微加重了的呼吸聲。
“你放心吧,”蘇錚帶點調侃意味地說,“我肯定沒冤枉他,我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我知道小叔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道德模範標兵,我不會讓小叔失望的。”
莊心誠頓了頓,嘆了口氣:“錚錚,你誤會我了,你什麼樣我都喜歡。我只是覺得有些壞人,不值得你做壞事。”
蘇錚一愣,還在想他這句話的意思,莊心誠又說:“我明天去看你,你等著我。”
蘇錚下意識地問:“啊?為什麼?”他不想讓莊心誠擔心,也不願意他參與到他的計劃裡來。
莊心誠理所當然地說:“想你了就去看你,有什麼問題?”
蘇錚心裡掙紮了一下:“……沒問題。”
“我也該去見一下你們李導演,”莊心誠又說,“後面你要抽一些時間跟我一起跑《花瓶》的宣傳,少不得要跟他請假。”
蘇錚:“哦。”他最近心思都放在趙開和邵藝身上,都快忘了自己是個藝人了。
……
邵藝在醫院做了檢查,打了吊瓶,醫生只說他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讓他開了藥回去好好休息。
z市醫院那病房條件,又實在不如酒店,所以邵藝看完病,還是直接回了酒店。
他吃了藥也沒見多少好轉,整個人燒得暈暈乎乎,看東西都是重影的,幾個助理圍著他端水喂藥,一個個都愁眉不展,老闆狀態不佳,他們也跟著受累,這些天都膽戰心驚,尤其小劉,人都瘦了一圈。
小劉從酒店點了個白粥,想讓邵藝吃一點,可邵藝虛弱地搖了搖頭:“我不餓,不想吃。”
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另外兩個助理都困得眼淚汪汪,劇組經費有限,他們和小劉不一樣,不住在這個大酒店,心早已飛回他們小酒店的破床上去了。
小劉也看出來了,便對他們說:“你們也辛苦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兩個小助理像得了大赦似的,跟邵藝道別之後,就飛快地走了。
小劉把白粥、熱水還有藥放在床頭櫃上,對邵藝說:“藝哥,那我也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覺,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邵藝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猶豫道:“小劉,你……你要不今晚就睡我這裡吧?”
“啊?”小劉瞪大了眼睛。平常邵藝這人事兒挺多的,別說讓助理跟他睡一張床,就是助理碰了他的毛巾、餐具之類都要不高興,今天這是怎麼了?
“藝哥,這……不太好吧?”小劉囁嚅道。雖說兩人都是男的,但邵藝畢竟是趙總的人,跟他睡一塊算怎麼回事?等趙總病好了,他說得清楚嗎?
邵藝苦笑了一聲:“也是。我還病著,別傳染你了。你走吧。別關機。”他也想到了趙觀瀾,趙觀瀾管他管得很嚴,剛在一起的那兩年,因為他不太聽話,趙觀瀾還打過他。這十幾年,他小心翼翼伺候金主,一點不周到都不敢有,緋聞更是從來沒有過。
可現在趙觀瀾生死未蔔,被妻子和兒子包圍著,根本管不了他,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疲憊。
小劉起身給他掖了掖被角,又要幫他關燈。
“別關燈,”邵藝有氣無力地說,“就開著吧,都開著吧,另外把桌子上那尊小佛像給我拿過來。”
小劉照辦了,邵藝抱著那尊佛像,終於閉上了眼睛。
……
半夜。
邵藝半夢半醒間好像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因為眼睛有些腫,他很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他大腦遲鈍,想了半天才想起,燈不應該是開著的嗎?
“邵藝,你還記得我嗎?”
忽然,從頭頂傳來一個涼幽幽的聲音,邵藝誠惶誠恐地抬起頭,就見那個總是出現在他噩夢中的男人此時正站在他床邊。
“啊——”邵藝發出一聲悽厲的驚叫,他抱著被子往後縮,“蘇淩!你,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