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錚越想越明白了,邵藝知道了趙開的計劃,透露給他,想要挑動他報複趙開,那他也能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後他報複趙開的過程中,少不得也會利用邵藝呢。
蘇錚醞釀著收拾趙開的計劃,隨手在搜尋框裡輸入趙開的名字找靈感,結果第一條跳出來的就是今天剛剛發布的關於趙開訂婚的新聞。
趙開的訂婚物件齊娜是千禧傳媒的千金,千禧傳媒也算是傳媒界的龍頭企業了,跟東方娛樂體量不相上下,他們的聯姻確實是強強聯合。
但這也正說明,這位千金小姐絕不是好欺負的。
這則新聞還提及兩家將會在下月舉辦一個正式的訂婚禮。
這種豪門聯姻,肯定備受矚目,訂婚禮上邀請的都是社會名流,如果能在這樣的場合搞個大動靜,那滋味一定十分酸爽……
蘇錚正琢磨著,背後忽然有人叫他,他回頭一看,見是袁小圓正從樓道裡探頭看著他。
“怎麼了?”
“我要回去了,”袁小圓說,“我看莊天睡熟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蘇錚:“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沒事,我在這裡照顧他。”
袁小圓面露一點嬌嗔:“我不是回去休息,我去熬點骨頭湯,明早帶來給他喝。”
蘇錚:“……”半天前,在飛機上還不願意跟人家坐一起呢,現在就巴巴地要熬湯了?年輕人就是變化快,不服不行。
袁小圓離開之後,蘇錚就回到了病房,莊天的病床旁邊還有一張陪護床,他就打算在這裡將就一夜了。
他正準備洗漱完去睡覺,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蘇錚以為是袁小圓落了東西回來拿,轉頭剛想嘲笑他。
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醫生、護士。那人面沉如水、不怒自威,連走路的姿勢都帶著沉著穩定的強大氣場。
蘇錚站了起來,那是他叫了九年爸爸的繼父——莊心義。
莊心義五十多歲了,眼角唇側的紋路沒有掩蓋他曾經英俊瀟灑的事實,倒是給他添了些歲月獨有的深沉和強大,他在商海沉浮多年,生意越做越大,靠著自己的能力站在金字塔尖呼風喚雨,那種掌控一切的從容自信,讓人仰望,也讓人害怕。
蘇錚小時候便有些怕他,時隔經年,再次見到這個男人,蘇錚心情複雜。
他16歲時,被莊心義變相趕出莊家,要算起來,他上一世與莊心誠遺憾錯過,又經歷那些慘痛往事,都跟這個人有關系,他對莊心義不是沒有怨恨的。
但畢竟又受過他多年養育之恩,母親還在的那些年,莊心義也確實盡到了一個丈夫和繼父的責任,最後讓他離開莊家,也能算是事出有因,還給了他30萬做生活費,也不能說完全不管他死活。
更何況還有他和莊心誠、和莊天的感情在這裡擺著,更使得他和莊心義的關系就彷彿一筆爛賬,說不清道不明。
蘇錚轉頭看了一眼莊天,人家兒子今天還是因為他受的傷,他還能說什麼?
莊心義沒理蘇錚,徑自走到莊天病床邊,司機跟他彙報了今天的意外,他瑣事纏身,直到現在才親自來醫院。
他低著頭注視著兒子的睡顏,又壓低聲音跟醫生問了幾句話。
蘇錚默默站在斜後方看著他,見莊心義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惱火和心疼。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莊心義沒有叫醒莊天,瞭解情況之後,就讓醫生護士都出去了。
房間中只剩下莊心義和蘇錚,尷尬的沉默使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黏稠了,蘇錚呼吸發緊,他躊躇片刻,終於試探著叫道:“莊……伯伯。”
莊心義回過頭,這時才上下打量他,他用犀利的目光看了蘇錚好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出去說吧。”
蘇錚深吸一口氣,跟著莊心義來到樓道裡。
“我知道你和心誠、和天天都恢複聯絡了,我也知道你回過家,”莊心義目光炯炯,語氣中卻帶著滄桑的意味,蘇錚想他此刻的心情大概也很複雜,“你還願意回來,願意認我們,……挺好的。”
蘇錚覺得嗓子有些幹澀,他嚥了一記口水,盯著莊心義身後的某處,說:“莊伯伯,這次是我不好,又連累了哥哥,您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行。”
莊心義苦笑道:“我養了你九年,都沒有動過你一個指頭,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兒子了,我哪裡還能罵你打你。”
蘇錚低下頭,一時不知還能說什麼,等莊天醒了,自然會把今天的事情詳細告訴莊心義,包括對趙開的懷疑,至於莊心義要怎麼做,那不關他的事。
如果現在由他開口提起趙開,就變成他求莊心義為他出頭,替他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