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冷漠的抬眸，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卻正好對上她因為肩膀聳動而深深凹陷的鎖骨窩。

那裡還有淡淡的痕跡。

霍昭的視線微微一凝，隨後又平靜的移開目光，重新插起一塊果肉繼續投餵著。阮軟吃得眉目舒展，男人卻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為什麼？”

阮軟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麼？”

霍昭卻沒再應聲，繼續低頭剝著山竹。

沒頭沒尾的一句，阮軟一時沒聽懂，片刻後才恍然大悟的說：“你是問為什麼幫你請老師？”

她瞬間想起之前霍昭的欲言又止和回來時趙管家已經安排好的老師，她饒有興趣的揚了下眼尾，笑盈盈的彎腰湊近道：“你不會是感動了吧？”

“小事而已，我的人自然方方面面都要優秀，你如果還有其他的想法，都可以儘管提。”

霍昭的動作一滯，心中五味雜陳，原來不是看好他嗎？

阮軟等了等，見他不再投餵，只好舔舔嘴角，拽了拽他的袖口，催促道：“還要。”

“山竹吃多了容易發胖，而且傷胃。”

“……”

阮軟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你說誰胖呢？你才胖！你最胖！”

霍昭：“……”

翻來覆去幾句話，生氣了連罵人都不會，他之前到底是怎麼覺得她兇的？

只會喵喵幹叫，連院子裡那隻貓崽子的爪子鋒利都沒有。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輕聲道：“嗯，我最胖。”

阮軟的瞳孔卻有一瞬間的縮放，諷刺！他絕對是諷刺！

“不想剝就滾出去！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霍昭：“不敢。”

這樣冷漠的態度，直接把阮軟給氣笑了，他肯定是來給自己添堵的。她抓過他手上剩下的半顆山竹直接砸向他的胸口。

“你出……咕嚕嚕——！”

腸道蠕動的腸鳴音在這一刻十分突兀的響起，阮軟話說到一半不得不嚥了回去，尷尬的捂住肚子，兇巴巴地瞪向霍昭，道：“看什麼看，我只是餓了而已。”

霍昭看了她一眼，真是理不直氣也壯。

阮軟被他看出了幾分心虛，摸著鼻尖訕訕道：“我，我還有點事，剩下的這些別浪費，你端走吧。”

說完也不顧霍昭的反應，一頭扎進了衛生間。

霍昭的黑西裝上有剛剛留下的幾點深色的果汁印子，而他的懷裡正是剛剛被她吃過的那半顆山竹。

這樣矜貴的水果，是他從未吃過的。

從小到大，無日無休的打工賺錢，霍昭從沒捨得給自己買過水果。這種行為在那時的他看來是奢侈浪費的，而如今他也一直堅持著不浪費的習慣。

霍昭看著手心和盤子裡的山竹，又看了眼垃圾桶，忍不住蹙了蹙眉……

——

客廳，趙管家和王媽見他下樓，連忙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