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阮軟下工路上碰到了一群坐在樹下納涼的大娘。
陳婆子也在其中,下垂的三角眼中惡意滿滿,語氣不屑的和旁人八卦道:“嘖嘖嘖看看那不安分的樣兒,指不定勾了多少人,還好俺侄子眼光高沒看上她。”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侄子啥樣啊!”一旁的大娘打著蒲扇,暗暗翻了陳婆子一個白眼,“不過她和地主家那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說有人看見了,她和蕭家那個抱在一起都捨不得分開呢。”
“那還能有假!你看看她那腰扭的,呸!一股浪樣。”陳婆子撇撇嘴,豎起手指不斷指指點點,“看她走路的樣,早就和人鑽小樹林了,還有臉出來。”
這聲音不大不小,阮軟本就心煩,不想節外生枝,但偏偏這陳婆子撞到了槍口上。
她索性走了過去,“陳大娘你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就去舉報你汙衊知青名聲。”
陳婆子潑皮慣了,被當眾點出來也絲毫不虛,“我呸,你當老孃怕你!俺可是親眼看見你前天晚上和男人進了小樹林,那男人足足有一米九的個頭!”
“譁!”旁邊的嬸子大娘都熱鬧開了,這特徵都說出來了,還能有假!
一道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阮軟身上,不懷好意的,厭惡的,嫌棄的,阮軟不為所動,只是看著陳婆子沉聲道:“你說我前天什麼時候進去,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這……反正是天黑了。”陳婆子正得意呢,突然被問的一愣,“俺……俺記你這些啊臢事幹甚麼!難不成你辦事俺還要在外面等著!”
“哈哈哈哈哈哈陳婆子有沒少等,你不是最愛聽牆根了!”
陳婆子瞪眼:“呸!誰再胡咧咧老孃撕了她的嘴!”
阮軟:“我前天下工後和其他知青去了素芬嬸子家玩兒,一直玩到很晚才回知青點,有人可以證明我沒有去過小樹林。”
“而且回去的路上我們我們抄了近路,看見一道影子偷偷摸摸的趴在別人家的牆頭上。”她拖長著腔調,陳婆子直覺不好,卻來不及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阮軟笑眯眯,像是講故事一樣,“後來啊仔細一看發現是劉二大爺的家,可惜天黑看不真切,只看見那道影子的臉上有個大黑痣,大娘你說這是誰呢?”
“還能是誰,除了陳婆子誰長那麼大黑痣!”
“劉老二的老伴都走這麼多年了,陳婆子你去幹啥啊!”
“哈哈哈哈哈我看啊,她是癢了哈哈哈哈……”
……
見陳婆子被圍攻有口難辯,阮軟冷哼一聲,往村長家去。
翠蘭嬸子正在院子裡乘涼,“小阮吃飯沒,來,正好陪嬸子嘮嘮嗑。”
“我吃過了嬸子,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和村長商量商量”眼看著天氣熱了,知青宿舍人多氣味又不好聞,阮軟今天過來就準備提搬出宿舍的事。
“喲,那可不巧,你叔下午就帶著兩個小子去隔壁村了。”
劉海清一直在南方參軍,這次回鄉是一因為受傷後休假,二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鎮上辦轉業,翠蘭私心裡更希望大兒子能留在身邊,畢竟年齡不小也該考慮成家的事了,可是孩子的前途她也不好過分干預。
最好是能有一個讓兒子心甘情願留下來的人。
但一想到最近聽到的那些傳聞,翠蘭的心裡沒底:“對了小阮,村裡最近有些不好的風氣,你……”
“嬸子,”阮軟接過她手上的蒲扇,“我正想說這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