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留點時間給他們年輕人吧,畢竟人家青梅竹馬……我又扭頭看著房睿那邊,剛好和他對上眼,他好像舉起手想讓我過去還是怎麼的,嘴裡還說了些啥,我趕緊把頭扭過去,裝沒看見。媽的,為啥他還是這麼白,好氣。
我怎麼眼眶有些濕潤,肯定是被這陽光給刺的。不許哭!真沒出息,這麼點屁事,有什麼可哭的,心裡酸什麼,不許酸!
房睿就是個大豬蹄子,不要臉,呸!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抓魚大賽已經火熱朝天地開始了。
“你怎麼了。”
臥槽,這小子啥時候過來的。
“沒啥啊。”我抹了一把臉,轉身走開了,現在不想看見他。
“剛剛一直叫你過去,你是不是沒看見呀。”
“哦,嗯。”
“哎!馬上來!等一下!”房睿再我背後吆喝了一聲,又開始跟著我,“要不過去吧。他們都在那。”
“不了吧,我給建叔幫忙。”我頭也不回,避開他往建叔那兒走。
“……那……”
“你過去吧,他們等你呢。”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逆光而立,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房睿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我卻沒等他說出口,轉身就走。想起之前的那些破事,心裡就有些委屈和生氣。實在是對之前的經歷體驗不是很好,再說了,我一個外人去幹啥,去受氣嗎,反正也不是我的朋友,愛咋咋地。
細長的魚線朝著遠處霞光燦爛的雲彩飛去。
建叔握著手裡的魚竿,看著遠方一言不發席地而坐。我也坐下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大海,聽著海浪拍打著沙灘的聲音。
之前很多人問我要不要也參加,說有多餘的魚竿和漁網,我看了看房睿那邊,他們都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擺弄著捉魚的工具。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看看就好,學習學習。阿嬤本來還勸我重在參與,可以體驗體驗,玩一玩,我還是笑嘻嘻地堅持說不太會弄,就在一旁觀摩學習就好,她便沒再說什麼。看著村裡的老老少少略帶儀式感的行動,據說是很多都象徵著企盼新年的順利和豐收。我便覺得,我不是這個村裡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看什麼呢。”
“啊?”我看了一眼建叔,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剛剛不是他在說話似的。
我有些尷尬,笑了笑:“沒啥,就隨便看看……”
建叔嚼著擯榔,朝阿珀媽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男人正圍在她身邊忙來忙去,時而幫忙,時而和她說上幾句話。建叔說道:“那個是水仔。家裡做水産生意的。阿香年輕的時候可是我們村裡的檳榔西施,很受歡迎的。水仔是個外來客,來我們島上的時候,阿香已經有了阿珀了。後來她男人出去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那時候吧,村裡說什麼的人都有。阿香等了他多少年,水仔就守了她多少年。村裡差不多都知道了,一開始阿香沒接受水仔,是因為她對她男人還有期盼,之後傳來他因為意外去世的訊息,她也一直沒有接受水仔的示好。別人旁敲側擊地問她,她只說不合適。我是懂她的,倒也不是對她男人有多情真意切,非他不嫁。實在是年紀大了,也有個孩子,被人說了這麼多年的閑話……”
“既然都被說了這麼久了,現在更不用在乎了吧。”我有些不解地插嘴道。在我看來,兩個人有感情就在一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這麼多年了,又沒有礙著誰,一起生活相互扶持不是更好嗎。
建叔卻搖搖頭,眼角帶著飽經風霜的笑紋。他總是咧著嘴嚼擯榔,看起來總像是笑得很和善的樣子。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那樣的,就像阿睿爸爸的事,三叔的事,還有阿好他們的事,就是美美的爸爸媽媽,”建叔笑著看了我一眼,“我們不是他們,沒有經歷過他們經歷過的那些事,沒有面對過他們所面對的現實和難處,所以,我們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他們何以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生活。”
建叔又丟擲了一根魚線。我看著魚線落下的方向,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建叔看了看水桶裡面各種方法或網來捉來或釣上來的魚,朝著大海的方向拜了拜,把裡面的一些魚抓出來,又放回了大海。我這才知道,過年的時候村裡要做年貨,舉辦抓魚比賽是每年過年之前的必備專案,但是村民們會將大部分回歸大海,特別是小魚,我眼瞅著建叔拎著一條挺大的魚扔回大海,就問說這個怎麼也放,建叔頭也不抬地說夠吃就行啦,做人啊,不能貪心啦,貪心的話,媽祖會降災的。
“走啦。”建叔一拍我的肩膀,嚼著擯榔豪爽地笑道,“晚上吃海鮮大餐,你有口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惹~放假出去玩了一趟,想說早點更完,沒想到根本連不上網.不會真的寫成總裁說的意難忘再續意難忘吧,哎,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