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凡這下肯定了，這就是烈同。他撞了撞對方的胳膊：“什麼時候吃早飯？我都快餓死了。”

烈同又轉回來盯著他，眼裡滿是複雜。和晁凡腳挨著腳的其他人就沒這麼好了，一個臉上黑乎乎的男人露出惡毒的諷刺：“吃早飯？你以為這是哪兒？餐館嗎？”

“一天只有一頓飯。”烈同低聲解釋給晁凡聽，“都是幹掉的餅子，他們從外面扔進來，我們得搶著吃。”

晁凡的臉差點變得和剛剛諷刺他的那個男人一樣黑，他無語道：“這怎麼能飽？”

“當然不會飽。”烈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言外之意，都是餓死的？

晁凡還要再問，囚車裡的一個老人卻突然踢了他一腳：“少說點話，等會兒嗓子冒煙，可沒人會管你。”

“對，別說話了，只有到晚上休息時，他們才會給我們澆水。”烈同說完這句話，立刻閉緊了嘴巴，一副死也不再開口的模樣。

澆點水？什麼意思？晁凡越發疑惑了。他看向四周，發現隊伍正走在一條黃土大道上，看押他們的人身披鎧甲，頭頂青盔，騎在高頭大馬上，個個都顯得威武不凡。遠處，一面黃旗在風中烈烈招展，旗面上的字歪七扭八，絕不是漢字的模樣，但晁凡立刻就懂了，那是一個“赤”字。

有文字，有鐵器，還有國家。晁凡心想，這是來到了一個身處封建時代的世界，而且，還遇到了要命的憑證問題。想要在這裡行走傳道，首先他得獲取一個合法身份才行。先跟著這群人看看吧，除非遇到生命危險，最好還是不要鬧“失蹤”的好。

然而，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不過三個多小時，晁凡就崩潰了。

不是餓肚子給鬧的，而是——

“我操！你幹嘛！你給我憋回去，憋回去！”晁凡驚恐地站了起來，指著那個出聲諷刺他的黑臉男人大叫。

看押他們的人騎著馬過來，伸出長槍狠狠敲了幾下鐵籠囚車：“吵什麼吵！給我坐回去！”

“他……他都撒尿了！我怎麼坐！”晁凡無比悲憤地吼道。

黑臉男人胯下濡濕，惡臭的黃色尿液淌了出來，淅淅瀝瀝滴到地下去了，他一臉挑釁地看著晁凡，甚至還對他故意笑了一下。

“尿了怎麼了？就算他拉屎了，你也得給我乖乖坐著。”馬上的人將長槍捅進鐵籠，狠狠給了晁凡膝彎一下，“你現在是奴隸，不是大爺，再給我站起來，我立刻拉泡屎讓你吃掉！”

“矯情！”等人走後，黑臉男人嘲笑道。

晁凡怒視他，開口斥罵：“你不知羞恥！”心裡卻在天人交戰，走？不走？走？不走？走還是不走？

“算了，你別罵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烈同扯了扯晁凡，勸道，“他們不讓我們離開囚車，吃喝拉撒當然都得在這上面。幸好前天下過一場大雨，把穢物都沖走了，不然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

我的天，各位，再見了！晁凡心裡立刻做了決定。他正打算重新站起來，撂下幾句狠話，把剛剛威脅他和嘲笑他的人罵個痛快時，烈同又咽了咽口水，慢條斯理地說道：“算了，你忍忍吧，我聽他們說，今天下午就會到天火城了。到時候，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晁凡趕緊蹲下來，在心裡唱起了百忍歌：“忍一忍，忍一忍，忍是大人之氣量，忍是君子之根本，能忍夏不熱，能忍……”

就這樣，晁凡像尊泥菩薩似的，不發一言，活生生忍到了下午進城。

以前當導遊時，晁凡也帶團去過西安，烈火城的城門和他記憶中的古城門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只不過，眼前的似乎更大一點，更新一些。

隊伍押著他們從西門進，路上的行人好奇了會瞄上幾眼，但大多數人都見怪不怪。

然而晁凡卻是見怪很怪，畢竟除了看漏洞百出的電視劇，他以前可接觸不到如此古色古香的場景。不過，當他貪婪地看了一整路，卻越看越奇怪，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烈同，你們這裡的女人不允許出門嗎？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女人？”烈同莫名其妙，“那是什麼？”

晁凡：“……”

作者有話要說： 晁凡：媽媽耶！這個世界全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