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凡根本不知道霍景龍是誰, 也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派去第三個世界出差了。此時此刻，他正在自己院子裡，和大夥兒一塊辦慶功宴。

“多謝各位了！”他和諦聽攜手站起來，給大家敬了一杯酒，“尤其是郭兄和正志，功勞最大！翠雲宮上下沒齒難忘！”

“對對對！”二百五自認為是翠雲宮一份子，也跟著站起來，舉杯敬人。

趙如海哈哈大笑，叫了一句：“那可不行！雖然我兒子扮地藏王菩薩扮得可像了, 經也念得好，功勞是很大，可我這個生他下來的爹, 功勞難道就不大了嗎？”

“大大大。”諦聽沖他抬了兩下下巴，笑話道, “你是英雄母親！”

咔嚓一聲，趙如海氣得把手裡的螃蟹殼給掀了。

郭自珍接過話頭道：“這點小事謝什麼？咱們還是不是兄弟了？要不是偶像你提攜, 我也撈不到這個露臉機會是不是？”

除了贊助小零食小物件，上千名念經的“假和尚”也是從“郭大爺股份有限公司”借來的，這些員工每天排練還要付加班費。

“總之，感謝都在酒裡頭了，幹杯！”晁凡點點頭, 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酒水下肚，郭自珍最先叫了一聲好：“好酒！這哪兒來？”

公司走上正軌後，郭自珍本人基本就在夜場安家了, 什麼迪沒蹦過？什麼酒沒喝過？可剛剛下肚的酒，卻讓他沉寂已久的味蕾起了反應，太他媽香醇可口，馥郁濃烈了！熱氣從胃部熊熊燎過，經食道，沖牙關，步履不停，飆到天靈蓋才緩上一緩，而後盤旋往複，如天降甘霖，化作一股熱流，灑遍全身每個角落，那感覺，一個爽字都形容不出來。

“這是翠雲宮特産，我和晁凡一起釀的。”諦聽壓下臉上的紅潮，解釋道，“只是材料用得巧，別的地方沒有，你要是想要，送你兩壇好了。”

“我！我也要！”趙如海臉色緋紅，暈暈乎乎道，“這……酒好喝！就是勁兒太大了……咦？兒子？兒子！你怎麼閉上眼睛了？”

“不會是醉了吧？”郭自珍傻眼。“這麼快？”

“你等著，這酒醉不了人。”諦聽扶著同樣搖搖欲墜的晁凡，賣了個關子。

幾分鐘後，晁凡和趙正志都面色如常地醒了過來，趙如海也退了酒意，他驚道：“這酒不光味道好，還不醉人？簡直神了！這要是拿來做生意，分分鐘賣斷貨啊！”

郭自珍眼神狂熱，顯然正有此意。

“不可能的……”二百五在一邊嘟囔。

“二百五，你怎麼知道不可能？”趙正志就坐在他旁邊，正好聽到了。

“酒裡有靈氣，主人是用靈泉釀的，怎麼可能拿來量産……”二百五咂吧了兩下嘴，有些意猶未盡。

靈泉？聽名字似乎是仙家寶物，郭自珍有些遺憾，看來不能放在郭大爺連鎖超市賣了。然而他心念一轉，又生出了別的念頭，就在他捋捋思路時，院子大門卻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聽到敲門聲，晁凡有些訝異。

“不會又是那些‘經紀人’吧？過了這麼多年，娛樂圈難道換了一批人在混？我去幫你打發了！”諦聽丟下筷子，打算給老婆排憂解難。

“等等。”晁凡猶豫了幾秒，“還是我自己去吧？”

“怎麼？你想當明星了？”趙如海一邊對付蟹黃，一邊抬起頭來隨口問道。

“還沒想好，但是……”晁凡抿了抿嘴，“算了，我還是先聽聽他們的條件吧。”

諦聽拉住他的手：“你是為了翠雲宮？”

“算是吧。”晁凡拉著諦聽往門口走，“遊行後我有個猜測，不知道諦聽哥哥你有沒有感覺？”

這話說得虛無縹緲，然而諦聽與他默契十足，瞬間就明白了意思：“你是說，信仰願力？”說這話時，諦聽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敲門聲又響了幾下，晁凡朝大門看了一眼，加快腳步：“你也感覺到了對不對？遊行之後，翠雲宮的信仰願力多了很多……只不過冥冥之中，我感覺到它們的去向，我和你得到了將近三分之二，還有一小絲落在了二百五身上，可是其他的……消失不見了。”

諦聽一驚：“你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晁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願將話裡的意思砸瓷實，萬一是一場空歡喜呢？倒不如先說得含糊一點，“我只是有個猜測，如果菩薩得到的信仰願力越多，他……會不會越早回來？諦聽哥哥，我想試試看。”

這樣說著，晁凡將門開啟了。

可惜，門外站的卻不是意想之中的經紀人。

“凡凡？真的是凡凡！媽總算找到你了！”杵在門口的老太太見門一開，頓時喜極而泣，臉上的表情弄得還挺像來認親的。

晁凡眨了眨眼，無語道：“你們誰啊？”

他說你們，是因為門口站了兩個人，除了老太太，還有一位扶著老太太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