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醍醐灌頂,腦子也跟著動起來,面如死灰道:“所以……有人打著你的幌子,騙謝慈那裡面藏酒,其實是為了把她騙進去,然後殺了她!”
“說對了。”
謝佑沉吟片刻,補充道:“能在裡面藏酒,又把這個訊息告訴謝慈,並且讓她相信的人,只有葉羨魚。”
姜溯腦子又亂了,“可是,她不是謝慈的親生母親嗎?她為什麼會想殺自己的孩子!”
在他眼裡,母親就是一個愛自己孩子如命的角色。他媽媽雖然對他嚴厲,還喜歡拿雞毛撣子抽他,但總是愛他的。
可為什麼葉羨魚會想殺謝慈?
明明謝慈死了以後,她又那麼悲痛,眼底的悲傷不是裝的。
謝佑很慢的、很沉重的嘆息,“這也是我一直沒想通的地方。”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也複雜,要想查出真相很輕松,可若是一直查下去,很可能就不止一條人命了。事情並沒有過分撲朔迷離,可謝佑只怕他一個不注意,把姜溯也牽扯進去。如果姜溯出了事,他根本不敢想象他會瘋成什麼模樣。
他能撐到現在,完全是靠著姜溯。
因為要護著姜溯,所以他不能倒。
如果姜溯不在了,那麼他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謝佑想到這裡,把姜溯抱得更緊,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樣,低聲道:“我把事情告訴你,是希望你安心,不要把所有罪過都怪在自己身上,但我不想你再參與這件事。”
“你相信我,我會把事情查清楚,一定還你個真相大白。”
“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不用把自己當成罪人,過度傷害自己。”
“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哪裡也別去,什麼也別想,好嗎?”
姜溯本想說什麼,可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什麼時候哭的?
不知道!
原來那些傷痛一直藏在心底未曾離去,他本以為自己掩飾地夠好了,可謝佑還是看得透他,知道他那些故作堅強。
所以謝佑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告訴他,不是他做的,不要再把自己當罪人。他知道姜溯表面上的樂觀都是虛假的,從一開始就帶著他親自去探索,讓他勇敢地面對,自己從困境中走出來。
謝佑指腹擦去他的眼淚,神情溫柔,“不哭了。”
之前因為他的忽視,導致姜溯自閉,那種狀態幾乎要了他半條命。他不想再一次看見姜溯變成那個樣子,他希望姜溯繼續當他的快樂小狗,只需要傻頭傻腦的,什麼顧慮也不用有。
被宣判無罪的這一刻,姜溯又哭又笑的,尾調帶著哭腔,那麼多的話,都只化作一句嘆息:
“謝佑呀。”
他看見謝佑眼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化不去的情意,是他一直看不透、摸不到、求不得的水中月亮。
現在水裡的月亮終於落在他的手心,他抓住了他這輩子的夢寐以求。
“上輩子到底要燒多少高香,拜多少神明,積多少善德,這輩子才能求到一個你啊?”
他哭著,笑著,說著。
哪怕死在這一刻,也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