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嫉恨這個人,還沖動容易上頭,所以他躲得遠遠的,都怪周酌意非要往他跟前湊。
都怪周酌意不好。
這一巴掌讓整個房間陷入寂靜。
窗外的蟬還在叫,一聲接著一聲,叫得人心煩意亂。
周酌意臉上浮現出淺淺的巴掌印,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難受,網上說這個蟲子咬完,能疼得人整晚睡不著,我那裡有你說的藥,我想你早一點好。”
周酌遠在床邊坐下來,硬邦邦地道:“那麻煩你借給我用一下,謝謝。”
周酌意拿回來藥放到他手上,人卻沒有走。
周酌遠似乎已經平複下來情緒:“你還有什麼事?”
周酌意抿了抿唇:“我幫你塗好不好?”
周酌遠很想再罵他幾句,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又忍住了:“不好。”
周酌意回到房間,翻來覆去幾個小時,半夜,他終於忍耐不住,從窗戶翻進周酌遠的房間。
蚊帳被風吹得往裡鼓,周酌遠趴在涼席上,薄薄的被子亂七八糟地搭著後背,露出的面板泛著紅。
周酌意輕手輕腳地扯下來一點被子,呼吸停滯片刻。
周酌遠原本單薄白皙的脊背此刻紅腫一片,被咬的地方是脖頸左下方,周邊起了一圈深紅色的血點,還有幾道指印,應當是他自己抓的。
這種地方自己最難夠到,周酌意要幫他他還說不好。
手機螢幕的光暗了下去,房間內只剩下照進來的月光。
周酌意起身找到藥膏,面無表情地給周酌遠又上了一遍藥。
第二天,可能是因為距離下山的日子不到三天,也可能是因為昨天動手打人有些許愧疚,周酌遠對周酌意的態度和煦許多,他在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甚至問了周酌意一句:“你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如果我那裡有可以留給你。”
周酌意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
晚上,他再次翻窗進入周酌遠的教師宿舍。
藥的效果很不錯,周酌遠後背已經消腫,只剩下一些小血點。
周酌意擠出藥膏,昨天沒想那麼多,這次塗的時候,直接觸碰到周酌遠的面板,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面板又軟又滑,和周酌遠這個人完全相反。
屋外掀起一陣風,蟬鳴聲中忽然混進兩聲青蛙叫聲,突兀至極。
周酌遠被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看到周酌意的剎那心髒狠狠一跳,頃刻之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