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有時候就抱著手機發呆,問自己為什麼明明在一個國家卻還要隔著那麼多個小時的時差?
好在申港到京北的航線今天早些時候已經批下來,之後他可以把時差縮短到2個小時以內,就算是每天來回也完全不影響工作。
她不來見他,那就換他自己來。
林也此刻觀察宋鹿,見她頭上沒戴送她的十字星發卡,蓬鬆柔順的烏下一張小臉紅潤如海棠果,比常人亮上許多的貓眼睛撲閃撲閃眨動。他肉眼可以看出來,他不在,她似乎過得很不錯、很滋潤。
宋鹿坐到床上,抱蛋蛋到大腿上,一次次擼它油光水滑的毛發,才擼了幾下,她抬起手臂,手腕一翻,露出手腕內側一片粉色疹子。
林也眼尖看到了:“吃點過敏藥吧。”
“不能吃。我在賽期。沒事,習慣了,一會兒就退掉了。”
宋鹿從床上站起來,拉袖子蓋過過敏的地方,掃到林也看她拉袖子的動作,解釋說,“不能被我媽看見,否則,又該嫌棄蛋蛋髒了。”
林也說:“我可以把蛋蛋養在酒店。給你房卡,想它的時候你可以去看它。”
宋鹿垂下腦袋,嘴角噙一個淡笑:“然後你再請個專人餵貓、鏟屎,你這麼辛苦賺錢,都用在了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林也:“……”
宋鹿蹲著抬起頭,又凝了沉默不語的林也一會兒,終於開口:“你看,我都挺好的,都安定下來了,就是訓練很緊張,沒什麼空閑。你要是沒別的事,我送你出去。開車過來很累吧?回酒店好好休息。”
“我剛來你就趕我走。不怕他們奇怪,看出我們之間出了問題?”
“我就說你工作忙。誰敢懷疑我們林總日理萬機?謝謝你幫我把蛋蛋帶過來。雖然辛苦了你,但蛋蛋總算沒吃苦頭。它跟著我這個主人也是倒黴,到處漂泊沒個安穩家。”她把房門開啟,靠在門上讓開一條縫,擺一擺下巴,“走吧。吃完飯,我也要回中心銷假了。”
宋鹿把林也一路送出大門。兩人路過客廳,宋綾和小包師弟都從餐桌上投來探究的目光。宋鹿對他們說,他走了,用的就是“他工作忙”這個說辭。果然如宋鹿所料,他們一個人都沒多說什麼。
林也對小包師弟和宋綾誰也不搭理,直接出了門。宋鹿靠在大門上,看林也一點點走遠。
十月中旬,京北已經起了涼意,一陣風掀起來捲起院子裡的落葉,她拉起針織衫上的對襟。宋鹿想起什麼,喊了一聲:“林也,等一下。”
林也腳步定住。
宋鹿拉著衣服追過去。
林也轉過身,正好看到她走到他身前。
宋鹿捏著外套,一邊渾身哆嗦,一邊說:“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生在長在的南方小孩都受不了凍。林也垂眸,瞧她鼻子都凍紅了,腳交替地在地上跺來跺去。他的一隻手臂伸過去,很自然地將她撈在懷裡,往房子那邊帶。
宋鹿掙紮了幾下掙紮不掉也就隨他去了,撇仰頭,說:“酒店事故的那個受害者家屬的聯系方式你給我。我以後常住京北,他們遇上什麼事,和我說總比和你說方便得多。”
林也幹脆褪下西服披在宋鹿身上,雙手按在她肩膀上將她按定:“既然怎麼上心,你又剛好現在有空。今天就帶你去走一趟,認個門,混個臉熟?”
宋鹿知道林也天生是個促狹鬼,一肚子壞心思連藏也不藏,是存心假公濟私賴在她這裡不走。可這是一件很重要又正經的事。趁這次見面幹脆把事情做成了,也省得下次他又找同樣的理由找上門。
“好。把小包送回中心。我再和你去。”
林也嘴角一揚:“可以。你現在進去吃完飯。我在外面站一站。吃完,叫那個愣頭青麻溜出來。別耽誤我們去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