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輕飄飄抹殺掉她辛苦拼搏來的成就,也不能毫無同理心地去撲滅她對自己事業的熱情。他只希望她的人生裡有比賽,而不僅僅只有比賽。是輸是贏,於他都好。她不會因為輸了任何一場比賽而粉身碎骨。因為,有他吶。比賽之外,亦是海闊天空。
林也說:“恆星小姐很好。”
宋鹿見林也憋了好幾分鐘只憋出“恆星小姐很好”這六個字,心想男人果然不如女人能夠共情,她和雨點說的時候,雨點還誇她選名字選得很有深意很有水平很讓人眼前一亮吶。
宋鹿坐在林也腿上,肉肉的屁股夾在他堅硬的腿骨上。他的體溫不斷透過肉的擠壓朝她傳來,她覺得好熱,開始扭動身體想離開他。林也把她按在腿上,“坐著,陪我再說會兒話。”
林也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宋鹿問:“要說什麼?”
林也說:“隨便什麼。想聽你的聲音。”
宋鹿見他閉目養神不像是會使什麼懷的樣子,也就定心下來,隨便找了個話題:“我剛才說要做新媒體運營的主意是好還是不好?”
林也想了幾秒鐘:“入門容易,做精難。對你來說,這是最好的主意。”
宋鹿皺眉,“什麼意思?”
林也說:“你的初衷是借花獻佛,想借這個創業比賽幫楊荔一把。你想幫助她,卻不能弄成是施捨她,因為你要照顧她的自尊心。很明顯,除了我,當事人也體會了你這番苦心。她幾乎立刻支援你了。”
宋鹿錘一下林也的胸,“原來你一直在偷聽。”
宋鹿心道:“楊荔能夠察覺不奇怪,因為她是當事人。一下子就被他察覺了。林也真精啊。”
宋鹿和韓國射擊俱樂部的公關aa接觸了兩個星期以後,她有了一種明顯的體悟,那就是在吃財政飯的運動員隊伍裡,培養運動員是為了出成績,為某個團體爭光。而在私人俱樂部裡,培養運動員是為了把他們賣一個更好的價格。
運動員在俱樂部眼裡,就是一件待沽的商品。
她也是活學活用,馬上聯想到了楊荔。她想幫她,但不想以一個高高在上施予者的姿態去幫她,於是就採取了這麼個迂迴的辦法。說是借花獻佛已經是言語美化過了的,其實就是別有用心。畢竟,他們本來會有一個更加優秀的選題,現在,圈被她的小心機給打亂了節奏。
事實證明,心是好心,但手段卻不是光明磊落。行為的背後是人性,人性是複雜的,成年之後,就不會有非黑即白,而是長久地遊走於灰色地帶。宋鹿為此而神傷,她就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做都做了,卻又心有不安。
林也彷彿能猜到沉默的宋鹿在想什麼。
“新媒體這塊雖然被人都開發得不剩什麼了,但現代人的生活裡充斥著b、dy、shs。你們選了這個選題,99的人都能聽懂你們在說什麼。能聽懂、樂意聽、覺得是那麼回事。擁有普羅大眾的通識,你們就算是贏了一半了。我猜你還想過找aa做你的技術顧問。有前瞻,有私心,有策略,有後手。你的選題非常棒。要自信點,林太太。”
宋鹿覺得心裡暖烘烘,力量從身體裡迸出來。
宋鹿把臉枕在林也胸口,腦袋隨著他胸口的起伏而起伏。她仰著頭,看他因疲倦而有些暗沉的臉,這麼近,連他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卻看不到一絲贅肉。他真的太好看了。
林也的下巴又冒出薄薄一層青胡楂,是因為長時間辛苦工作,體內激素失去平衡的表現。宋鹿光想想就很紮,用手指戳一戳,果然紮。
林也始終閉著眼睛,彷彿真的很累。
宋鹿綿綿叫一聲:“林也。”
林也的黑眸奮力撐開一條縫,有氣無力,尾音上翹:“嗯?”
林也的視線裡,宋鹿垂下眼睛,睫毛在下眼窩灑下濃密的陰影,微微顫動著。她又抬起眸,充滿期待的目光塞進他眼睛裡。
林也柔聲問:“怎麼了?”
宋鹿鼻子尖紅紅的,“以往這個時候,你都會親我。”
林也笑,“我吃好飯還沒漱口刷牙,嘴裡一股味。”
宋鹿凝著眸很認真地說:“那我是要嫌棄你了。但我覺得這樣可不可以?你親我的時候,我屏住呼吸,你親快一點,可以嗎?”
林也:“……”
她說得輕巧,她只需要啵啵喳喳地享受,怎樣都可以收放自如。
事後,他就慘了。
宋鹿的大眼睛粼粼閃著,嘴唇是柔和的豆沙色。林也用拇指指腹揉了一下她的上下兩片唇,濕軟得像沾雨水的花瓣。
林也忍不住了,俯下身一邊吻她,一邊把沙發上的一條羊絨披肩拉到兩人身上,蓋過頭頂,把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