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矛盾,捨不得這種木香,又不希望他抽煙。
宋鹿嗅饜足了,把腦袋湊到他腰邊上,發現他原來在看手機。也不知道是不是宋鹿多心,林也不動聲色地將手機往上一抬,像是不想讓她看到手機裡的內容。對比從前,他讓她隨便看他的兩部手機事情,的確有些奇怪的。
宋鹿纏著他的腰,仰起臉,問:“在看什麼東西?”
林也垂下黑眸,盯著掛在自己腰上臉蛋被蒸汽蒸得紅撲撲的小東西,說:“一個神經病,已經拉黑了。”
宋鹿伸手要抓他的手機,“我給你擦手機。”
林也去把手機緊緊捏在手心,“真不用。”
他想,他雖然已經拉黑了那個號碼,但萬一那個神經病用另一個號碼發類似的東西,正巧被宋鹿看見肯定又得哭鼻子。他記住了那個號碼,準備派人去查一查這號碼屬於誰。但他心裡有數,大機率會是個一次性號碼。
敲詐?挑撥?威脅?
在弄清楚這個人的目的以前,林也更想知道對方是怎麼拿到他的手機號的。作為公司的最高領導層,總有不少人迫切想拿到他的電話號碼,講情面、走關系、通門路。他的兩個號碼都沒對外公佈過,單憑網路搜尋是不可能拿到他的號碼的。
那麼,到底是哪裡漏出去的吶?
林也垂眼皮成一線,黑眸沉如深海,試圖從自己這裡找到答案。
宋鹿蹙眉琢磨著林也的反常,掐了一把他的腰。林也回神,抓起她的手把人慢慢拉到面前,兩人面對面,他低頭看她純潔幹淨的臉,“出門一定要讓保鏢跟著。聽到了嗎?”
宋鹿眨了眨大眼睛,食指戳進耳洞誇張地轉了又轉,擺出一副“知道了,都聽出繭子了”的天真表情。林也笑了笑,看她濕頭發不斷往下淌水,“去那裡坐著,我給你吹頭發。”
.......
宋鹿參加了第二次的“煥新計劃”。課前,總導師讓每個學員把自己的個人情況和經歷濃縮成五張ppt,說是每個學員要放在第二節課上演講。這次課程設在一個酒店的商務廳,廳裡有一個超大螢幕。學員按次序上去播放自己的ppt,並用三分鐘介紹自己。
看了楊荔的演講,宋鹿才知道她是初中的時候遭遇車禍截的肢。而且,她的兩隻手也有殘疾,左手三根手指沒有知覺,右手一根手指沒有知覺。因為殘疾,她抑鬱過兩年,自殺過7次。
楊荔雲淡風輕笑著訴說她的過去,說她和運動是互相成就。運動讓她重振對生活的信心,而她的殘缺迫使她必須付出遠超其他運動員幾倍的努力。她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應驗在了賽場上。她成了斬獲四枚金牌的殘奧會運動員。
宋鹿以前總覺得自己一路走來難,覺得她的人生就是不斷受苦、不斷受難。有些時候,她也想過要自暴自棄,也想過……
但聽了楊荔的經歷,宋鹿就醒悟過來,沒有人活得容易,都是個人在受個人的苦。而有些苦被訴說了出來,有些苦則永遠埋在人的心裡難與他人說。她的那些難在楊荔的那些難前不值一提。如果楊荔都能克服,那麼她就更沒有理由自怨自艾。
楊荔之後,就是宋鹿上臺演講。她的運動生涯很簡單,就是一條垂直地線般被選拔上來,幾句話就講清楚了。最後,她靦腆又大膽地提了一下自己的未來規劃:“努力訓練,希望有一天能被選入國家隊,再選上奧運會的出征隊伍。去英國留學,努力學習,開闊眼界。”
宋鹿講完,朝著底下的學員微笑,微微鞠躬下臺。她跑到楊荔身邊坐下,抬起兩隻手湊到楊荔眼前,“你摸摸,緊張得手都冰了。”楊荔用兩隻手包住宋鹿的手,“那我給你捂捂。”
“一會兒學員演講結束,還要介紹導師。說是三個學員組成一個小組,再分配一名導師對後面的課程進行指導。不知道我們會分到哪個導師。希望是——”楊荔眨眨眼,“對你特別親近的那個。”
宋鹿心想:“一定不要是他。”
幾位導師在臺上輪流介紹自己。宋鹿因此得知,謝琅現在在京北的一家知名律所當合夥人,這家律所跟很多大集團有長期合作,謝琅報了幾個大公司的名字,宋鹿驚訝地發現裡邊竟然有中冠集團。
令宋鹿喪氣的是,她偏偏分到謝琅那一組,組員有楊荔和馬術運動員許峰。謝琅把三個人拉到一邊,說明後面課程要進行一場創業思維訓練,他會輔導他們完成整個專案孵化。謝琅時不時用餘光打量宋鹿。宋鹿只當沒看見,一言不發在旁邊杵著聽。
開完小組會,宋鹿和楊荔並肩離開酒店。還沒出酒店門,宋鹿就發現自己收到了謝琅的好友申請,猶豫了一陣想到他是導師只能同意,隨後,她被拉進了小組群。
宋鹿皺眉凝眸自言自語:“他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楊荔的耳朵鑽進宋鹿的這一句話,立刻說:“你報名的時候不是讓你填表格了嘛,導師肯定能調你的資訊看啊。”
哦,想起了,那張報名錶格的資訊問得特別細。
的確有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