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國的事,沒告訴我。我是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你不是因為學業繁忙沒空來見我,而是徹底不見了。我向你的同班同學打聽,才知道你出國了。我給你打過電話。可你應該是換了手機號。我們從此斷了聯系。這東西就一直留在我手裡。到現在也應該物歸原主了。”
翡翠無事牌安安靜靜躺在宋鹿手心,謝琅就是不接。
宋鹿抓起他的手,將無事牌塞進他手心。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再見,謝琅。”
謝琅放手扣住她腕子,被她掙紮掉。她手肘折起來,抓著被謝琅抓過的手腕,輕輕搓著,又清清脆脆說:“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謝琅問:“你就不好奇我當年為什麼突然離開?”
宋鹿彎成圈的手指揉搓著手腕,“以前好奇過,不,是糾結過。現在不了。知道和不知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謝謝你當年給我帶了那麼多好吃的。那個時候我為了省錢,只靠吃麵包。都吃膩了。你的善意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謝琅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顯然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某條神經。
“可我想你知道。當年,你的那位來找我了,戴著眼鏡很斯文的一位年長的男人,告訴了我你們的事。”
那位——
誰?
是林先生?
宋鹿比任何人都亮的貓眼睛慢慢瞪圓。
“他威脅我,不和你分開就讓我家裡的公司破産。我不答應。可他做到了。我父親的公司在那一年連著被搶大專案,虧損了幾千萬。我們兩個之間,誰對誰錯,說不清楚。可我真心對待過你。而你,”
謝琅沒有說下去,他只在心裡接下去:“你只是在利用我。找人為你的夥食買單。明明已經被有錢人養著,卻還貪圖刺激,害得他們家破産清算,丟了幾代人苦心經營下來的公司。”
宋鹿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捂住嘴要吐的樣子,搖搖欲墜。
所以,她14歲和19歲的兩段戀愛都遭到林先生的反對。最終,兩段感情因為林先生無休止的騷擾和威脅而無疾而終?錢嘉豪和謝琅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她避而遠之?
宋鹿胃部一陣陣痙攣,儼然要吐出來了。
謝琅看不得她這副故意扮成可憐兮兮的模樣,轉身就走,卻被宋鹿突然拉住手。
宋鹿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先生。關於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不要告訴我先生。謝琅,我不想讓我先生知道我曾經那樣過。”
謝琅冷冷地凝著宋鹿一張嬌豔如薔薇的臉,看著她嘴唇上閃著碎金光澤的唇膏,“宋鹿。我理解你想過安生日子,也想過更好的日子。但你不應該來求我閉嘴,而是應該自己謹慎點,至少別讓你的唇再沾上不該沾的地方。別人不是瞎子。看得出你下一個目標是誰。”
犯了錯,要過安生日子。做夢!
謝琅甩開宋鹿的手,頭也不回走了。
宋鹿觸及舊夢,身體發抖,突然,她的身體被人從後面披上了一件西服。熟悉的味道。是林也。宋鹿回頭。林也手心貼到她額頭,觀察著她的臉色:“怎麼這麼涼?我們回去了。讓醫護上門給你看。”
宋鹿的手被攥在林也手心,被他牽著往前走。她手壓著肩上的西服,怯怯地問:“林也,你會在意我有過一段不堪的過去嗎?”
林也定住腳步,猛地回頭,黑眸緊緊盯著宋鹿,“謝琅那混蛋跟你說了什麼?”
宋鹿垂下頭,將肩膀縮排西服裡,藉著沾了林也身上那點兒餘溫的西服暖著自己冰冷徹骨的身體,“他不是混蛋。這麼多人裡最無辜的恐怕就是他了。他有厭惡我的理由。歲月真是長滿蟲蝨。我這個膽小鬼害了不少人。我會不會也最後傷害到你?”
林也皺起眉,不滿謝琅在宋鹿心裡竟然是受害者的角色。
他想說什麼。
宋鹿眼皮沉沉,再難忍耐身體上的病痛,向他慢慢靠過去,臉頰擱在他肩膀上,蜷縮到懷裡,“林也,帶我回家吧。我好累。”
她再一次堵回了他試圖探究她過去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