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老夫人和玉茗湛皆是一驚,這種事可大可小誰都不敢攔著。玉茗湛起身拉著玉響匆忙回房,拿了外套圍巾和手套將玉響裹好:“你先別急,我讓吳司機送你過去,鎮醫院又不遠,很快就能到了。”
說完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疊錢捲了卷塞進玉響懷裡:“多帶點錢以防萬一。我工資卡你帶著了吧?錢不夠就從那裡提。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回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想起外面的天氣,玉響慌忙按住玉茗湛:“別!別!我自己去就成了,有什麼事我處理不了的就給你打電話。你不是還有客人嗎?那些人看起來很難應付,你快點去吧!”
玉響帶著錢匆匆走了,玉茗湛在大雪彌漫的門邊好一會才轉身進去。
“……老嫂子,您就當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小少爺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您比誰都清楚,他是怎麼好起來的?依我看八成還得依賴玉家之前做的那些善事。”七叔公蒼老的聲音道。
玉老夫人冷笑一聲:“您的意思是,這橋我家要是不讓步,我孫兒的命可能再次不保?也是呢!我家之前缺德事確實做多了,所以如今都應驗在我孫兒身上了。你們山下人都是這麼想的吧?”
老頭就是那個意思,可玉老夫人直接點出來,臉上不免有些尷尬。
玉茗湛恰好在這時漫步跨進正堂,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走向家主的位置。
雖然玉茗湛面上還是淡淡的看起來很溫雅,可是這一出一進之間,這人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全身散發著淩厲的威嚴。這樣的玉茗湛倒頗有玉家老太爺當年的遺風。
都是同一輩的人,在座的老家夥們對玉老太爺比對玉茗湛熟悉。玉家老太爺雖然私生活不檢點了些,但是當初的威嚴那是無人能及的,無論族會還是鎮上開會,他輕咳一聲就能嚇破人膽,同一桌吃飯沒人敢把筷子伸到他面前那幾盤菜上。
如今看著小兩輩的玉茗湛,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就強逼反正玉老夫人和玉茗湛孤兒寡母老的老少的少也奈何他們不得的人,這時態度也軟了下來。
“……老夫人,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眼看外面日日變化,我們東山和外面早就脫節了……東山那麼多戶人家,這日子還要過下去不是?”鎮長猶豫著說。
“是我不讓你們過日子的嗎?”老夫人終於不耐煩了厲聲呵斥,“你要是真怕我們東山鎮的老百姓過不下去日子,你就別把你兒子送出國去留學,把你女兒送到市區去讀高中啊!你家那三套小樓房賣了好歹也可以救濟兩戶窮人。”
鎮長被說的一張老臉紅裡透著黑,吶吶的一時不敢再做聲。
七叔公伸著身子還想說話,玉茗湛卻微微抬手止住了他:“修橋的事,我和外婆都煩了,想必你們跑得也煩了。”
眾人眼中一亮,期待的看著玉茗湛。
“我現在給你們另指一條明路。”玉茗湛淡淡的說,“我給你們每家一筆安戶費,當然你們要房子也可以。你們把手中東山的土地全部賣給我,然後集體搬出東山鎮去。”
不僅在座的其他人,就連玉老夫人都震驚的看著玉茗湛。
玉茗湛冷淡的視線掃過所有人的臉色:“這就是我的態度。要麼以後別再提修橋的事,要麼,你們全部滾出東山去。”
幾個老長輩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看拍桌子跳起來就要發威,玉茗湛淡淡的掃了他們一下:“來人,送客。”
早被五嫂喊來守在外面的兩個護院慌忙走進來,人高馬大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兩邊。幾個老家夥敢怒不敢言,憋了半天氣,最終還是一甩手走了。
煩人的人走了,玉茗湛和玉老夫人依舊坐在正堂裡。
玉茗湛臉色淡淡的品著茶,玉老夫人看著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你是認真的?當真要把整座東山買下來?”
“自然。”玉茗湛淡淡的應和了一句。
玉老夫人仔細瞅了瞅他的臉色,過了半天微微挑眉:“生氣了?你不想玉響去,做什麼又讓他去?”
玉茗湛手指摩挲著茶杯光滑的杯沿,過了半天才輕聲道:“玉響是不同的,我不想傷他,總得給他更多的耐心。”
玉老夫人眼皮子一跳,不贊同的看這玉茗湛:“茗湛,你們那婚事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可……”
“拜了天拜了地的事,還能反悔嗎?我們若是反悔,就不怕老太爺也反悔?”玉茗湛淡淡的問。
玉老夫人一噎,心裡對玉茗湛和玉響的事是萬分不贊同的,但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再說了,沖喜這事本來就玄乎,如今玉茗湛真的好了,她心裡也不得不有些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