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嬸子今天穿得這麼好看這是要去哪啊?”女傭張嫂笑問。
“去喝喜酒!”鄭老太太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也沒再給張嫂臉色, “今天的那對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不知有多般配!是我說的媒!就是東邊23號那家周嫂的小兒子!我給他說的是我老家一個街坊家的閨女……”
笑聲漸遠,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烏雲滿布,彷彿天隨時都可能塌下來似的。
楊振華要去留學的事玉響當然早就知道了,但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走的這麼突然這麼急切,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
楊振華不說,他也不會問。
“我送你去機場。”玉響接過他的行李箱。
楊振華手插著口袋立在車邊,看著玉響把他的行李箱放進後車廂,笑道:“你這幅表情,讓我覺得我就快要死了。別瞎操心了,我就是去讀個書。最多兩三年也就回來了,我努力一點的話,說不準明年就能回來了呢。”
玉響沒有說話,這種時候楊振華表現的越輕松,他心裡就越難受。
漸漸的楊振華也笑不出來了。
車開出別墅,直到機場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楊振華伸手按住玉響開門的手,他疲憊的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時間還早,讓我再待一會。就一會。”
玉響收回手,靜靜的坐著,他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楊振華突然開口,“你知道我不能軟弱,只要我稍微露出那麼一點破綻,說不準下一秒就被挫骨揚灰了。”
“……太誇張了吧?”玉響勉強的笑。
楊振華也勉強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響子。”不知過了多久,楊振華突然開口。
玉響轉過頭,發現楊振華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眸光冷冽。
“還有兩個月,茗湛的生日就要到了。”
玉響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一顫。
玉茗湛今年的生日非比尋常。玉墨婷十年前留下的遺囑下半部分將會在那天公佈。玉茗湛和鄭睿究竟誰該滾出那棟別墅,就看那天了。
“我肯定回不來。”楊振華唇角含著笑,故作輕松的拍了拍玉響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即使當年姑姑真的氣糊塗了,但這世上,哪有不為自己孩子考慮的母親呢?對吧?”
“是啊。”玉響點點頭,嘴角動了動想跟著笑,然而這簡單的動作連一秒都維持不下去。
楊振華的臉也沉了下來。
不為自己孩子考慮的母親,他們兩個的母親,可不都是那樣的人嗎?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楊振華說,“你看這世上,有的時候就連親生父母都靠不住,何況別人。”
玉響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但卻沒說話。
“茗湛那人,城府太深,說不好聽的就是悶騷。雖然打小一起長大,但大部分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楊振華在兜裡摸了摸,竟然摸出一包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