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根本沒料到玉茗湛竟會親自過來,在場不少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小、小少爺?”
人群從中間一分為二,玉響推著玉茗湛走過去,停在正在對峙的玉江玉浦和崔老五白老八之間。
玉茗湛掃視了眼兩側的兩方人馬,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心:“這大晚上的,你們就不能叫我安生點嗎?”
“小少爺,您是金玉之體,我們哪敢叫您不安生?實在是有人不給我們活路啊!”崔老五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額頭上上次被玉響按在大理石地板上死命磕出的疤痕還在,這時無意對上玉響黑漆漆的眼睛,頓時全身一顫,慌忙轉過視線。
其實今天的事情也簡單,不過是有個小樂隊原本是在三合那邊一家酒吧駐唱的,後來因為得罪了崔老五的人便在那邊待不下去了,於是就跑到了東堂口這邊的一家酒吧駐唱。
於是崔老五聞風後,便覺得東堂口這邊的玉浦不給他面子,今天就鬧上門來要說發了。
但誰都清楚,這些不過都是面上的,實際上除了人心還未穩的東堂口的地盤外,崔老五就是想試探一下玉茗湛對於之前他做的那些事的態度。
“我們不給你活路?我大伯的那條命還在你手上呢!你還敢說我們不給你活路?”如今代管著東堂口的玉浦到底年輕,一下子跳出來,“崔老五你別太過分!”
玉江慌忙一把把他拉回去,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玉茗湛,玉茗湛臉上始終淡淡的,雖說能看出不悅,但他卻猜不透玉茗湛在想什麼,又有什麼打算。
玉茗湛抬頭看向崔老五,溫聲問:“聽說我家玉響曾對五爺多有失禮之處?我在這裡替他給您老人家賠個不是。”
崔老五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摸額頭的疤痕,但生生忍下來,他看了玉響一眼冷笑道:“這小爺可厲害著呢!打了我砸了我堂口也就罷了,我崔老五心眼大也就不計較了。可他竟然還了我小舅子的命根子,小少爺,您說這還叫我小舅子今後怎麼活?!”
“砰——!!!”
突然一聲槍響,崔老五的腦袋猛然爆開,鮮紅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飛濺開來。
其時他的雙手還做著剛才比劃的姿勢,他瞪大雙眼似乎還沒有明白他會什麼會死,然而他就那麼直挺挺的一下子倒了下去,從破碎的腦殼裡流出的血液和腦漿流了一地。
全世界都彷彿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沒聽過槍打出頭鳥嗎?”玉茗湛邊溫聲對地上的屍體說,邊反手將槍遞給玉響,“不過就是個小舅子,回頭換個老婆,什麼樣的小舅子還不是隨你挑?做什麼偏要和自己過不去?嘰嘰歪歪沒完沒了,叫人生煩。”
玉響只覺得全身發冷。之前他渾渾噩噩的打人殺人都像在做夢一向並不真切,此時再次近距離的接觸心裡卻還是驚懼的。
玉響愣愣的看著玉茗湛將手伸到自己面前,他下意識的握住。
玉茗湛似是一愣,回過頭來看著他,眸色卻是溫暖的,似乎剛一槍崩了人腦袋瓜的並不是他:“怎麼?”
玉響這時才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被他握住的玉茗湛的手,這才發現他淺色的衣袖上竟然被濺了兩滴血,於是慌忙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怕他受風寒,又慌忙把自己的脫下來給他披在肩上。
玉茗湛原本只是想向他要手帕擦手,沒想到他竟會做到這種地步。心裡暖暖的唇角翹起,自己又裹了裹外套,微微側頭對玉江道:“地圖。”
玉江還未從玉茗湛這突然而來的一出中回過神來,愣了好一會才慌忙推著玉浦讓他叫人去拿。
玉茗湛掃了眼今天帶頭的幾個人:“論輩分,你們都是我叔伯輩的人,我知道你們一直以來都不服我。今天我們就不防把話給說開了,你們之中有想要脫離我玉家的,就自己站出來,我讓你們走。”
人群騷動,有人試探著往前踏出半步,然而崔老五的屍體還明明晃晃的躺在那裡,剩下的那半步怎麼都跨不出去。
“小少爺,之前那些事實在怪不得我們。”一個婦人站出來說,她是西堂口白老八的老婆紅三姑,是上一任西堂口當家的親閨女,膽子大人也潑辣,這些堂口沒幾個人敢得罪她。
“實在是玉老九他欺人太盛,多少次教唆他手底下那些人到咱們地盤上來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上面那些羊羔子以來,他們拍拍屁股走人了,咱們的人倒是進去了,您給評評理,這究竟是誰的對錯?”
玉茗湛接過玉浦親自遞上來的地圖,溫聲對紅三姑道:“人死為大,玉九已經死了,您說再多他也不可能活過來聽我給您評理。”
紅三姑臉上有些訕訕的。
玉茗湛開啟地圖看了看:“你們一次次的折騰,一次次的來東堂口鬧事,無非就是為了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