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勞費心了。”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男人眼中清輝熠熠,“沒了您,還有四殿下,以他的性格,定會答應我的條件——不論是娶彥淩薇,還是封我為異姓王。”
“你竟然……你竟然是這等狼心狗肺的東西!阿薇拿一顆真心待你,你卻要將她嫁給她不愛的人,簡直枉費她一片深情!”被士兵架起的人嘶吼道,“吳謝,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敢這麼待她,你一定會後悔的!”
“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理了理腕甲,吳謝恢複冷漠表情,“四殿下如若登基,為防我再扶持旁人上位,定會先解決你們這些後患,雖然有些可惜,但他畢竟是未來陛下,這幾分面子,還是要給的。”
說到這裡,他又惡趣味地補了一句:
“彥安,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大概正中紅心,之前還猛烈掙紮的六皇子像忽然醒悟般頓住了,高透明的金蜜瞳孔微微收縮,眼底只剩一片涼意。
他很清楚,若他當真答應對方條件繼而登基,為確保正統,更為絕吳謝後路,斬草除根是必然之舉,不會有任何手軟——換作他人,自然也會如此。
“啊,對了,還有你的母親麗妃。”這人冷靜地俯視著他,“陛下駕崩,她此刻肯定很傷心吧,不過好在還有個兒子,畢竟按照朝中律法,她至少能免去殉葬之苦,隨你外居,但你要是有個什麼萬一。”
男人沒有說完,被脅迫之人卻已經要崩潰了,彥安漂亮的臉上盡是淚水,他竭力掙紮撕扯,卻也無法掙動侍衛們的桎梏,被生生從殿內拖至殿外,哭喊咒罵幾乎要蓋過前來通傳的宣見聲,但根本動搖不了執行者的決心。
哭罵聲逐漸遠去,垂頭小跑的傳令官目不斜視,進殿便立刻屈膝行禮,抱拳稟告:
“大人,閣部大臣正在宮門外求見,說……擔心陛下安危。”
“來得倒準時——告訴他們,陛下受了驚嚇,不見任何人。”手指在刀柄上點了兩下,男人道,“六殿下也受了傷,正留待宮中靜養,要他們放心,過幾日自然能見。”
傳令官領命而去,吳謝在腦子裡開啟地圖,抬腳就往景陽宮的方向走去,白亭連忙追上來詢問後續事宜的安排處置。
如今皇帝已死,太子也沒了,他的長官卻想要掩住陛下死訊,秘不發喪,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緣由,他還是問清楚才比較好把任務安置下去。
到景陽宮門外,白亭便已將事情瞭解大概,頗為敬畏地望了眼這宮門內的清冷院落,他轉身匆匆回去排程各方事宜,吳謝卻跨入院中,抬手示意守衛不必行禮,自己在院門外站定。
就在眾人滿心疑惑的時候,卻見這位身著山文甲的高大將領低聲清了清嗓子,忽然撩袍一甩,雙膝跪下道:
“臣吳謝,求見殿下。”
似乎怕裡麵人沒聽清,他又嗓音洪亮地重複了一遍。
“……吳指揮使何必客氣。”裡面傳來道偏冷的回應,“如今這宮廷內外,還有你見不得的人?”
“方才在文景殿冒犯殿下是不得已而為之,臣自知有罪,鬥膽來見殿下,望殿下給臣一個解釋的機會。”
守衛們皆二丈摸不著頭腦,眼睜睜地看著在鎮壓逼宮時還霸氣側漏的老大突然轉性,表情誠懇得讓他們這些知情人都覺得對方鐵定是個忠臣,盡管老大之前的表現跟忠臣沒有半毛錢關系。
裡面的人沒有馬上應答,似乎在考慮什麼,再出聲時,語氣裡多了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進來。”
就見這人抖了抖膝甲上的灰,四處拍拍確定自己整體儀態沒什麼大毛病之後,便欣然推門而入,步伐中帶著少女般的輕快感。
守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守衛:我……我一定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