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正常,本來就扭曲,哥哥和妹妹,依附和佔有,就算再痛也是時候分開了。
想是這麼想,可真到要分開的時候,誰又能淡定地說再見呢。
阿姨把特地給安奈準備的【醃篤鮮】端出來,解下圍裙默默退出去。
他想不出他憑什麼,換了個方向冷聲問:
“你想幹嘛?搬出去和那個小子住一起?”
安奈這才反應過來,林以棠從一開始就誤會了她和韓沐的關系,她覺得他有病,他雙標:
“是又怎麼樣?你能有喜歡的人,我就不能有嗎?”
他氣血上湧,扯了扯領帶,粗魯解開黑色襯衫最上端的兩顆紐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也冷著臉,看著他的眼睛寫滿倔強:“我說我要搬出去和別人住!你管不了我!”
他呵地冷笑出來:“我管不了你?你確定?”
他的女孩他不能管?
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對她的情感範疇已經完全不正常了,現在連關系的定義也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他的人。
“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來接我走。”她氣急了張口就說。
憑什麼,他說不管就不管,說要管她就要給他管,當她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嗎?
她要找手機打電話,氣得上頭了,身上包裡摸了個遍也沒找到,才想起來剛剛到家的時候去衛生間洗了把手,手機可能落在衛生間了。
她轉頭就鑽進衛生間,他緊隨其後。
她找到手機,回頭想出去,他不讓。高大的身軀擋在她身前,還把衛生間的門反鎖上。
剛剛進來的時候,誰都沒顧上開燈,裡面沒有任何光線,只有手機螢幕亮著的炫光時明時暗,不知道是誰一直在給安奈發微信,叮叮地響個沒完。
浴缸上方的瀑布龍頭不知道是不是阿姨開啟的,浴缸快要滿了,水還在不停地奔騰而出,像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水都吸出來,可浴缸只是浴缸,承受不了那麼多,那些水遲早是要決堤的。
就像人與人的感情。
安奈和韓沐不熟悉,闊別重逢而已哪能真給人打電話讓人來接她。
林以棠不知道,他看見安奈的手機響個不停,以為她真的聯絡了那個人來接她走。
他不可能讓她這麼做。
“所以這就是你來南城都不告訴我的原因?”他毫不費力從她手裡奪過仍舊在響個不停的手機,“想揹著我和別的男人廝混?”
“還給我!”她顧不上反駁,只覺得他瘋了,她伸手去搶。但是他高啊,她跳起來也夠不到,反而幾次三番撲倒在他身上。
像是在投懷送抱。
手機還在響,讓他覺得她和那個人在預謀些什麼,商量些什麼,這麼急不可耐。
他不厭其煩,躁鬱不安。
安奈看到一條拋物線從眼前劃過。
咕咚。
伴隨一記沉悶的響聲手機猝不及防躍入水中,搖晃著沉入水底,隨後徹底被淹沒。
他直接把她手機扔了。
安靜躺在水裡的手機螢幕倔強地閃了兩閃,亮光穿透水面,對映在天花板上,發散它生命中最後的絢爛,然後徹底陷入死寂,沒了光也沒了聲音。
安奈盯著看了兩秒,又轉頭憤怒得瞪視著林以棠,生氣極了罵了一句:“有病!”,心裡更覺得委屈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要沖過去開啟門鎖。
可是她用盡全力也抵不過他,他握住她的腰肢毫不費力把她又撈回來,她雙腿離地又是蹬又是踹,瘦小的手掌不停拍打在他背上:“你放開我!放開!林以棠!”
他微微喘息著,故意放低聲音湊到她耳邊:“怎麼?不叫林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