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邇努力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不過是一句調侃的話而已。

可越是這麼安慰自己，蘇邇的眼眶就越是止不住地泛紅。

即便忘了那句話，她也忘不了那種吊兒郎當的語氣，怎麼想怎麼氣人。

這人，以為她是什麼？

蘇邇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對於她在乎的人其實性子很敏感，擰巴。

更別論，她和蔣斯衍現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蔣斯衍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確認的確是少了點什麼。

小姑娘可是一天沒給他發訊息了。

之前可是不論做什麼都要給他發訊息報備一下的。

他沒多猶豫，一個影片電話就撥了過去。

這一次，接通的速度比往常要慢很多。

一聲輕響，影片被接通，那頭約莫只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昏暗的燈光，甚至一句喂都沒有。

蘇邇沒露臉，往常嘰嘰喳喳說個沒停的小姑娘今天連口都不願意張一個。

蔣斯衍感受到她情緒不對，揉了揉眉心，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蘇邇一言不發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那張俊朗的臉，眉目間自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她見了太多蔣斯衍抿唇輕笑仿若一番儒雅君子的模樣，可她忘了，從初見開始，這人就是涼薄的，高高在上的。

蔣斯衍的語氣冷了下來，目光掃向螢幕，隱隱透著不悅，“邇邇，說話。”

道理她都懂。

蘇邇也知道自己不該為一句話就跟他鬧脾氣，可壓了半天，話說出口時還是變得格外尖銳，“你要我說什麼，和你報備我現在在幹什麼壞事嗎？”

夾槍帶棒的語氣，蔣斯衍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在惱他這句話呢，傷了她的自尊了。

蔣斯衍沒想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淡淡地笑了一聲，逗她，“什麼壞事，說給我聽聽？”

這是他遞來的臺階，她該順著走下來的。

可蘇邇偏偏就是拗不過這個彎來，把攝像頭轉向自己，譏嘲地問：“你以為呢？你以為我前兩天幹了什麼壞事？”

蔣斯衍仿若才恍然大悟一般，淡薄地挑了挑眉，“為這個生氣？”

不輕不重的語氣，像是不解她像這般無理取鬧的緣由。

蘇邇的指甲陷入掌心，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猛吸了一下鼻子，才沒讓眼淚掉下來，“我不能為這個生氣嗎？你拿我當什麼人？誰都可以？”

她可以接受這段感情裡有很多的不對等，沒那麼多真心。

她看似無稜無角的，可實質上，蘇邇始終沒變過，骨子裡的那點清高一直都在。

她沒辦法把那句話只當作是玩笑，她知道，在蔣斯衍心裡，或許她也不過只是一個遊走在權色場的女明星罷了。

她也沒什麼不同的。

帶著哭腔的質問，蔣斯衍到底是心軟了幾分，剛要低聲去哄哄她，酒店的房門卻倏地被刷開，一道溫軟的女聲突如其來從門縫裡傳了進來，透過聽筒，直接傳到了蘇邇這端。

“蔣先生，要為您準備……”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蘇邇的呼吸一滯，沒再遲疑，語氣快速又平靜，“我不打擾你了。”

螢幕重新跳轉回了通訊錄介面。

再打過去，小姑娘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