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蔣斯衍用手掌按著熱毛巾給她揉著肚子，眉頭緊促地望著她。

床上的人臉色痛得慘白，額間也盡是痛出來的冷汗。

蘇邇偏過臉，“什麼多久了。”

小腹的疼痛感比起方才要好上很多，她也有心力來分神回答他。

“你少給我打岔。”蔣斯衍的音量驟然抬高，“你之前可不這樣。”

蘇邇眼睫顫了顫，“那是你沒……”

“還要撒謊！”

蘇邇被他吼得一愣，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緊繃的側顏，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伸出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別生氣了，我去醫院看過的，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以後好好調養就好了。”

“去年冬天開始的，是不是。”蔣斯衍沒理會她的說辭，直接做出了判斷。

寒冬臘月入的水，她不肚子痛誰痛。

蘇邇面色訕訕，還沒回答，就看見他站起來打電話。

幾乎是在蔣斯衍拿起電話的一秒，蘇邇就掙紮要起身去搶他的手機。

蔣斯衍連忙扶住她，厲聲呵斥，“鬧什麼，不怕痛了是不是。”

蘇邇怕把導演他們牽連進去，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動，委屈巴巴地道：“蔣斯衍，我肚子痛和導演他們沒關系的，是我自己願意下水的。”

“是，您多有為藝術獻身的精神呢，自己的身體搭進去了也心甘情願的，我犯得著為你個沒良心的討公道嘛。”蔣斯衍沒好氣地拿枕頭墊在她腰後，說出口的話也陰陽怪氣的。

蘇邇覷了他一眼，知道他還沒消氣，捂著肚子肩膀聳動，“我肚子好痛，你幫我揉揉嘛。”

“該的。”話雖這麼說，可蔣斯衍到底伸出了手，覆上她的小腹，動作輕緩至極，“阿姨煮了紅糖水，自己靠著，我餵你喝。”

蘇邇靠在他的胸口，肚子雖然還痛，但心裡頭卻暖暖的。

她慘白著一張臉，樂呵呵地笑著：“以前還沒發現，你還會照顧人呢。”

勺子遞到她嘴邊，蔣斯衍愣愣睨了她一眼，“拍馬屁沒用啊。”

“我都說實話，才不拍馬屁。”蘇邇尤其乖巧地喝完一碗帶著生薑辛辣味的湯，刺鼻的味道好幾次讓她忍不住想偏頭放棄，可一看蔣斯衍的臉色，只好強逼著自己嚥下去。

最後一口喝完，她吐了吐舌，臉上的五官都擰到了一塊。

蔣斯衍遞了紙巾給她，不禁發笑，“有那麼難喝？”

蘇邇見他不生氣了，這才放開來和他撒嬌，“超級超級難喝，我聞到生薑的味道就想吐。”

“該的。”

又是這兩個字，蘇邇撇撇嘴，懶得理他了。

蔣斯衍把碗放在床頭，又重新拿起手機，蘇邇看得一驚，抓著他的手一臉防備，“你……打電話幹嘛？”

“給你聯系醫生啊，小祖宗。”蔣斯衍無奈嘆了口氣。

這是有多怕他找人家麻煩。

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蘇邇聽見醫生兩個字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仰天長嘆了一聲，又可憐巴巴地噘著嘴，“我能不能不去看醫生？”

“行啊。”蔣斯衍同意的速度讓蘇邇稱奇，剛想誇上他一句真好，就聽見他話鋒一轉，“那我找你們上部戲的導演聊聊，姓段是吧。”

“我去看醫生，看醫生還不行嘛。”

就這樣，她飛往安市時，行李裡除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外，還專門拎了一個箱子裝中藥。

甚至林書芹在這件事情上少有的和蔣斯衍達成了一致。

每天兩頓，一頓不落地看著她喝光了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