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的……”
他的答案未變,“這事您找別人吧。”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程宥禮抿了下唇,頓了一頓才道:“是因為,和你在一起的……”
她知道蔣斯衍和那個女明星的事,他帶著她的時候從不遮掩,向人介紹也都是稱女朋友,想來是極喜歡的。
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除了青梅竹馬養出來的感情,又有幾人能討得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呢,都不過是權與權的結合。
雙方的選擇,是地位的穩固或更上一層樓,又或者是未來未知動蕩不定數選擇的一個保障。
這個道理,她很小就懂了,所以家裡讓她與蔣斯衍接觸的時候,她即便在國外有愛人,也欣然接受了。
蔣斯衍怎麼看著,也不像是不懂這個道理的人。
“不是。”蔣斯衍漫不經心地笑著,否決了她的猜想。
果不其然……可這下程宥禮就更不明白了。
這樣互利共贏的一件事他為什麼要拒絕,她不解地看著他。
蔣斯衍按下車窗,晚間秋日的寒涼湧入車內,他的眼睫渡上一層月色,說出口的話也沁著涼意,“我懶得敷衍。”
如今敷衍了他們,面上相處著,之後呢,敷衍著結婚,敷衍著生孩子?
他不屑也不需要幹這類事。
尤其是婚姻這兩個字,沒什麼非誰不可的說法,只在於他想與不想。
程宥禮聽著他像玩笑話一樣的回答,反倒毫不意外地在心裡唸了一句,是了,也只能是為這個了,不願受拘束,更不願讓父母擺弄他的婚事。
他們的談話就此打住。
或許那一瞬,蔣斯衍的腦海中也有浮現過其他念頭,但香水混雜著酒精引起的太陽穴的鈍痛感,讓他懶得去深思那不起眼的一小點。
外套脫了,一直縈繞在他身上的氣味也散了大半,蔣斯衍喝了口冰涼的水,望著外面那棵柿子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還唸叨著要給他泡柿子酒的小人兒。
那時臉上的笑容,和那天那張動圖裡的很像。
他無聲地勾了勾嘴角,今夜與星辰光輝一同浮動的,是在深邃眼眸中折射出的諷刺與輕蔑。
蔣斯衍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開燈進了浴室。
一進門,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臺面上被移動過的牙刷杯,衣簍裡脫下來的髒衣服,無不昭示著另一人在屋子裡存在過的痕跡。
他又重新推門出去,床上沒有褶皺。
屋內的燈光被一盞盞開啟,蔣斯衍一邊下樓一邊撥通了蘇邇的電話。
手機鈴聲在屋子的一角響著。
他這才看到了餐廳桌上擺著的幾盤小菜,繞過前廳的屏風,順著鈴聲震動的來源尋去。
不多時,鈴聲突然斷了。
蔣斯衍掛了電話,望見窗下從毯子裡探出的墨綠色綢緞的一角,還有垂在軟塌邊的一節細嫩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