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邇坐在車上給崔姨打電話，“崔姨，我快到巷子啦。”

崔姨在家門口接到她，眼睛笑成一道縫，“你瞧瞧你，跟做賊似的。”

蘇邇拉著崔姨的手往院子裡進，“驚喜嘛，被他發現就不叫驚喜啦。”

院子裡的柿子已經開始成熟，青橙相接地掛在枝頭，蘇邇好奇地問，“崔姨，這柿子什麼時候能吃呀？”

“再過兩天吧，這時候就快了，一天一個樣，指不定一夜過去就壓得枝頭起不來了，到時候讓衍哥兒給你摘，頭一個給你吃。”崔姨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絲。

蘇邇大方應下，“好啊，我也討個吉利的彩頭。”

她簡單換了身衣服，洗了手，繫上圍裙，算著蔣斯衍平時回家的時間，是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誤。

蘇邇這回特意跟崔姨學做了蔣斯衍最愛吃的幾道菜，正兒八經都是她親手做的，崔姨只在一旁打打下手。

六點前，做的餅幹從烤箱裡拿出來，蘇邇這才鬆了口氣。

前廳裡的電話響起來，蘇邇緊趕慢趕地跑到崔姨邊湊上去聽。

“衍哥兒，快到家了吧。”崔姨笑眯眯地給蘇邇使眼色，可很快，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低聲應道：“欸，這……好……”

掛了電話，蘇邇忍不住問，“怎麼啦？”

崔姨覺得可惜，“今兒也是不巧了，衍哥兒說，他今晚回來得遲了，估計是得去一趟西山，小邇，不然打個電話直接告訴他？”

蘇邇的眼眸有一瞬的暗淡，卻又很快調整好，“沒關系噠，他有事不要打擾他嘛，也是我沒考慮到這點。”

崔姨嘆了口氣，只覺得奇怪，“這往年也不見……”

“沒事的，肯定也是有事嘛”蘇邇反過來寬慰地拍了拍崔姨的肩膀，“崔姨，你也陪著我忙一下午了，先去休息吧，我自己等就好。”

“可……”崔姨不放心她。

“真沒事啦，正好我一身油煙味，上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呀，飯菜到時候我自己熱。”說罷，蘇邇還湊近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而且，我害羞嘛……”

崔姨聽得老臉一紅，“好好好，你們年輕人自己鬧，我不打擾你們。”

等到蘇邇洗漱完出來，樓底下還是靜悄悄的，蘇邇攏了披肩在樓下等到九點，有點熬不住了。

本來她今天五點多就起了，路上也沒睡，一下午的高度緊張，到此刻再也抵擋不住那在頭腦中翻湧的睡意。

就眯一會兒，蘇邇這麼想著，拿披肩往腦袋上一蓋，往樓底下的軟塌上一靠就睡著了。

蔣斯衍是在靠近淩晨回的院子，這個點，除了廊簷下的幾盞小燈，屋裡一片漆黑。

蔣卓立晚上的時候打電話叫他回去，說是明天就是他生日了一塊吃頓飯。

畢竟他大哥不在北城，這些日子他也的確是忙到沒回家的功夫，蔣斯衍也沒多想，應了下來。

可一回家，除了自家父母，還有程家的幾位，哪兒還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局。

屋子都進了，總要給幾分薄面，再者，回了自己那兒也不過是一個人，哪裡都是喝酒，蔣斯衍便也就坐了下來。

席面上自然是一派熱鬧祥和，酒喝了幾杯，等到飯局結束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他自是道了別抬腳就要走，蔣卓立卻叫住了他，“斯衍，回東風巷是吧。”

蔣斯衍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父親，等著他的下文。

“正巧宥禮明天還要上班，你們住一片，你幫著把人送到家吧。”

四周樹木環繞，耳邊有風拂過的聲音。

蔣斯衍看了眼程宥禮和那身後站著的一群長輩，嗤然勾了下唇角，滿不在乎地道，“行啊，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