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這副視死如歸，寧折不彎的樣子，李瑁忍不住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維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身為皇子親王，怎可如此無禮？

李瑁也一樣瞪著他，臉上掛著笑，就是不說話。

過得片刻，王維終於忍不住了：“王爺可是在嘲笑下官？”

“你猜！”

“哼，下官此次雖是未能成功扳倒奸相妖妃，但也無愧於天地，對得起朝廷，王爺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就是。”

李瑁便點了點頭，又“嗯”了一聲。

王維便是微微一凜，果然逃不過一死麼？

心頭有些悲慼，但很快就被強行調動起來的豪情所掩蓋，為了不讓這股豪情有所減退，讓妖妃之子看了自己的笑話，便又大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就拿眼睛偷偷去瞄李瑁。

李瑁也在笑，只不過他是微笑。

既不譏諷，也不謾罵，跟沒有要問他點兒什麼的意思，反正就是不說話。

那樣子實在是讓人難受，有種說不出的憋屈和煩躁。

王維笑著笑著也就笑不下去了。

剛剛板起臉孔，準備換個姿態對抗妖妃之子。

李瑁卻在此時突然開了口：“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王維就是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李瑁一眼，然後又是一聲冷哼：“當真是可惜了這份詩才！”

本以為自己的嘲諷會讓李瑁怒火中燒，狂怒失態。

可李瑁又不說話了。

王維也看出來了，他這是在等著自己先開口。

可自己開口又能說什麼呢？

想來想去，終於憋出一句他認為十分應景的話來：“士可殺不可辱，壽王殿下，莫要欺人太甚，需知匹夫一怒，也能血濺三尺。”

李瑁便是嘿嘿一笑：“我辱你了麼？”

王維就是一愣，對啊，人家自打進了這間牢房，不但沒有辱自己，反而作出那等氣勢磅礴的佳句來誇了自己。

雖然那很有可能只是為嘲諷，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在誇自己啊！

王維也只好皺了皺眉，委屈的搖了搖頭：“未曾！”

“你知道就好，我告訴你，我可練過武，而且帶著刀，若是打起來，血濺三尺的那個大機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