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盡心機，從瑤疆尋到巫神教奇術方才保住了他的命，然後便驚喜的發現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原本只是打算留著他的命，待將來再拿他好好的羞辱一下三郎，卻不料有此意外收穫。”

“從那時起，我便著意尋找像鄧鈞一樣身負道門武學的人，不過可惜呀，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好找，十幾年下來，也只是找到兩百餘人，而且比之鄧鈞，都大大不如。”

“十八郎，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也知道，你父皇身邊有羽林衛，有龍武軍，還有不良人，要殺他，真的是太難了。”

李瑁的眉頭，早已緊緊的皺成了川字型：“寧王叔自己幹下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莫要拿我當藉口。”

“怎麼能不拿你說事呢？你可是佛子，是應劫之人，是他李三郎命中註定的剋星。”

“無稽之談！”

李瑁便是一聲冷哼：“這些都是那空見和尚跟你說的？”

李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著李瑁笑：“十八郎，若沒有你，我不會也不敢生出跟三郎爭的心，若沒有你，我也不會冒險跟佛門中人虛與委蛇十幾年。”

“若沒有你，我更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煉出這許多你口中的藥屍，怎麼樣，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個一塵不染，心性高潔，慈悲為懷的聖人麼？”

“哦，對，你是佛子，你可是佛子。”

“俗語有云，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成就你這個佛子，為了讓你重振佛門，十餘年來，王叔可沒為你少殺人，不止是被藏在這裡的兩百多具藥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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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無名無姓的，我就不提了，但是那張七娘……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麼？”

這人已經瘋了！

李瑁厭惡的看向他，甚至都不想再與他多說一句話。

但張七娘是張暐的孫女，李隆基求而不得之人，更是李白的念念不忘的師姐。

他不得不強忍著心頭的厭惡，咬牙切齒的問道：“她莫非是死於你手？”

李憲笑得更大聲了：“先說張七娘，她張七娘是什麼人？要怪，也只能怪她運氣不好，得知了你乃是佛子之事。”

“身為張暐的孫女兒，玄機道的傳人，又是你父皇的心頭肉，掌中寶，你覺得，身為道門中人，她會容忍身為佛子的你長大成人，羽翼漸豐？”

“換了是你，你也不會讓她一直留在皇帝身邊，恩寵不斷，甚至是登上皇后之位吧？”

李瑁心頭已是怒火滔天，但也有些慶幸李白此刻不在，不然的話，李憲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而他對自己又會是一個怎樣的態度？

雖然李憲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他自己的野心，但真要說跟自己沒有半點兒關係，不該被遷怒或是記恨……

李瑁自認換做自己，多半是做不到的，或許不會做出多麼極端的事情，但心中必然會紮下一根刺。

而以李白的性子，想來也不會因此就殺了自己，但從今以後，也只能是即便擦肩而過也不會多看一眼的陌路之人了。

到了那時，自己應該會很難過吧？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李白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也會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朋友。

李嗣莊和李璡跟他不一樣，母妃、元方、陳文修都不一樣。

他們也許把自己都當做了可以信賴可依靠的親人，也都願意為了自己付出一切。

但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是一起長大的十八郎，是懷胎十月的親骨肉，是值得跟隨壽王殿下。

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或許只有李白不會在乎自己到底是李瑁還是李航……

至少李瑁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對了，還有環兒、嫣兒和蘇曼莎……

她們會在乎自己到底是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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