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見此情形,連忙邁著小碎步,堆著大笑臉迎了上去:“趙衙頭莫生氣,這賦稅是真的不用交了,衙頭許是還不知道……”
“放屁!”
趙大彪便是一聲吼:“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活膩了吧?來呀,給我鎖了這老不死的!”
老村長這下可是嚇得不輕,連忙又退開幾步,然後就扭頭看向了李瑁。
李瑁這下知道,李白剛剛說的露臉是什麼意思了。
也罷,反正是要肅貪的,便拿這小小衙頭勉強祭個旗吧。
當下輕輕一笑,便朝著趙大彪喊道:“高家村今年的賦稅不用交了……不只是高家村,你回去告訴富源縣令,整個富源縣都不用交了。”
趙大彪先是一愣,然後便罵道:“你說不交就不交了?你他孃的算哪根蔥?”
李瑁眉頭一皺:“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也是一樣,別以為穿得人模狗樣的老子就怕你,就憑你剛剛那句話,老子就能把你鎖去衙門弄個半死不活!”
顏真卿立時就不高興了:“放肆,你可知道他是誰?”
趙大彪冷冷一笑:“你可知道我是誰?”
顏真卿便要打算亮出李瑁的身份,李瑁卻是攔住了他,笑嘻嘻的看向趙大彪:“你是誰啊?”
“老子可是縣令大人的姨父的堂侄的表妹的男人!”
李瑁就是一愣。
不只是他,李白和顏真卿也都是一懵。
趙大彪見他們三人突然間都不說話了,只當是被嚇著了,便又得意洋洋的說道:“怕了吧?哼,老子年年都來這裡收錢收糧,還他娘從沒人敢說不交的!”
“你們若是識相,就乖乖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孝敬老子,如若不然,老子叫你們知道知道,縣衙的板子有多硬!”
就連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敢如此跋扈,富源縣縣令是個什麼樣的官,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瑁怒極反笑,卻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瞪著趙大彪。
趙大彪被他瞪得火起,便是一聲爆喝:“他奶奶的,還真有不怕死的,來呀,給我鎖了!”
話音剛剛落下,老村長連忙又麻著膽子出來打圓場:“衙頭莫生氣,這位公子說了,是皇上免了咱們的賦稅,衙頭要不先回去問問縣令大人有沒有這回事?”
“問個屁,這一來一回好幾十裡山路,就為了你們這些個賤人,老子費那勁?”
趙大彪又狠狠的瞪了老村長一眼:“滾一邊兒去,老子收拾了這小白臉,再來跟你算賬!”
老村長這下徹底不敢說話了。
李瑁掃視一週,便見眾人臉上皆有懼色,看來定是被這姓趙的欺壓出心理陰影來了。
又想到老村長昨晚抹著眼淚告訴自己為了湊足高家村的賦稅,他去年就把自家孫女兒都給賣了的慘狀,心頭的火氣便有些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