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範府做的動作並沒有遮掩多少,如今形勢驟變,已經有好幾波人去了範府,明裡暗裡警告範家的人不準出手對付倉翠閣,來的人趾高氣揚,放下狠話就轉身走了,將那韓氏氣了個倒仰。
剛又一個府裡的下人離開,接待來人的韓氏臉色忽青忽白,氣得心口絞痛,一旁的範文珊嗤拉一聲將手裡的帕子撕成了兩半:“欺人太甚不過是個下人,也敢跑我們府上擺出主子的架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好了珊兒,住口。”韓氏不得不出聲呵住女兒,宰相門前還七品官,這些下人出來代表的是主子的顏面,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還不知要在他們的主子面前搬弄怎樣的是非。
“娘“範文珊委曲之極,“那賤人有什麼了不起,讓一個個府裡的人專門跑來對我們指手劃腳?他當初怎沒死在外面?看他現在將我們範家連累成什麼樣子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你父親已經交待過了,他現在身後很可能站著的就是那簡家的哥兒,現在京城裡的皇子和王爺們都看中了那哥兒手裡捏著的東西,只要東西沒到手,那個小賤人就不能動。”韓氏也恨,現在連範父都對她有意見了,怪她當初將事情做得太絕,卻不想想沒有範父的默許,她敢那樣下手。
倉翠閣
華笳看著謝文意說:“你清減了,壓力不小吧,這陽哥兒弄的這一出又一出的,真是讓人目不暇接啊。”
他也沒想到簡樂陽短短幾年裡折騰出這麼大一個攤子,他至今還記得當初和何曾鳴一起在碼頭上第一次見到簡樂陽時的情景,誰能想到當初的少年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現在就連他也看不明白,簡樂陽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但他心裡對簡樂陽這個哥兒也佩服無比,華家擁有令人垂涎的財富,但他父親總遺憾華家人透過科舉進入官場的族人實在少得很,華家人經商還可以,但讀書科舉就缺了那根弦,依靠別人始終缺了份底氣,倘若華家一個沒站好隊,也許偌大的家業頃刻間就被人吞了,所以目前奪嫡關頭,華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但簡樂陽這哥兒就不同了,知道倉海船隊屬於簡樂陽所有,他就知道簡樂陽和倉河幫手裡擁有的財富已經不是華家能夠相比的了,華家經營了多少年才擁有這麼大的家業,可簡樂陽呢?才不過數年時間而已,並且擁有了這樣一支船隊,讓京城各方勢力也不敢輕易動手,反而要爭相拉攏,他父親如今提起簡樂陽也滿口稱贊。
謝文意笑道:“我的壓力又哪裡有老大的大,老大並不是像別人以為的有一出沒一出的。老大從起初就目標非常明確,老大站得比我們誰都高,也看得比誰都遠,所以我們倉河幫才能有今天,否則早就被青姚幫給吞了。”
當初青姚幫對倉河幫而言是個龐然大物,然而現在青姚幫依舊存在,倉河幫卻不將它當回事了,在倉海船隊曝露岀來前就將青姚幫打服了,如今倉海船隊一曝出來,青姚幫的人在倉河幫面前不要太乖順,一個個裝得跟孫子似的,恨不得抱上倉河幫的大腿,可他們卻看不上青姚幫,送上門都不要。
“當初我們倉河幫才多大的家業,老大就決定發展海運了,那時造海船可是個無底洞,可倉河幫也一路走下來了,換了別人絕沒有老大這般堅定的決心。
當初京城和江南各方追查私鹽的幕後主使者,卻弄得虎頭蛇尾,現在不用查也知道了,私鹽背後的主使者就是簡樂陽這樣一個哥兒,可現在京城各方與江南的那些大鹽商哪裡還顧得追究了,京城且不說,就是江南的那些鹽商,如今面對倉海船隊還敢動手。
華笳忍不住低笑起來:“不知如今南平伯府那位世子心情如何,他腦袋上的頭發可有長出來了?”
謝文意也樂了起來,對南平伯世子而言,兇手,恰恰是那最不可能的人,他懷疑現在那世子聽到簡樂陽的名頭都要嚇得顫慄了,堂堂伯府的世子落到如今地步,真是諷刺之極啊。
不過一切都是推測,沒有真憑實據,就是姜亭輝也不能胡亂抓兇手。
其實南平伯自己也知道,他這個兒子如今已經廢了,如今只能培養孫子,但孫子的一些想法認知也不能讓南平伯滿意,好在他年紀還小,吃點苦頭或許能有所長進。
想到遠離京城卻聲名大噪的簡家人,南平伯心情複雜之極,對當初放棄簡冬這個嫡長子已生出悔意,如果早知道他生了這樣一個哥兒,他又如何會作出放棄的舉動?又氣惱簡樂陽如此對待姜亭輝,好歹姜亭輝論起來也是他的長輩,他動手之前肯定知道,卻害得整個南平伯府在京城丟了大臉。
京城裡風起雲動,各方勢力紛紛登場,原來一直隱而不顯的人突然出手,也讓人震驚不已,這局勢,似乎讓人越來越看不清了。
京城外面,似乎受的影響並不大,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在發展著。
倉河鎮,有關倉海船隊以及簡樂陽的種種訊息,散播得並不廣,但倉河鎮下面的永安村出了個進士卻為眾人津津樂道,簡家的種種也常被人提及,簡冬這個進士的前半生,幾乎被人當成了傳奇,與之相應的就是對簡家其他人的鄙視。
彭春源作了個決定,決定全家一起搬遷至金海縣,所以彭家磚窯要隨玻璃作坊一起遷出倉河鎮。彭家祖輩生活在這裡,要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並不容易,但他也知道,只有跟著簡樂陽彭家才有出路,才能發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