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價不高甚至算低,板車只要一兩二錢,若連驢一起買,總共五兩,配件全送。
“這驢才五歲,買回家至少還能用十年,板車就更不用說了,沒有任何損壞的地方,用的木料也好。”漢子說著,叫他們走近看。
看過板車,許見秋大著膽子摸了摸黑毛驢。
毛驢不是頂好的那種,但看著也不差,帶著嘴籠,兩只大眼睛盯著他。
“這驢老實著呢,從來不傷人,要不是孫子怕驢,我是怎麼也捨不得賣的。”
板車確實是好的,但驢……許見秋雖常常見到驢,但到底不是內行,怕這驢內裡有病。
他道:“只是小孩子怕驢罷了,把驢拴好,別讓小孩子靠近不就是了。”
“不是那麼簡單的,我那孫兒和驢相沖,哪怕只是待在同一個院子裡,也會害他身上起疹子,哭鬧不止,必須得把驢送走才行。”說著,漢子嘆了口氣。
他是真捨不得驢,可為了大孫子的健康,只能如此。
許見秋見他不像在說假話,心思不由得活泛起來。
如今建了大院子,再建個驢棚不費事。
有了驢,祁勝就能趕驢去收菜,一天能多跑好幾個村,人也輕鬆些,這樣幾天跑一次就夠了,剩餘的時間可以幫人運貨,或者做“計裡車”,在村鎮間來往載人。
他想回家看望爹孃兄弟也會方便很多。
總之,驢對他們來說是很有用的,也能讓他們掙更多錢。
就怕這驢不好。
“買吧。”旁邊的祁勝忽然開口。
猶豫間聽見這句話,許見秋便下決定:“我們都要了。”
他今日帶的銀錢多,荷包還有約摸六兩。
稱出五兩,許見秋收荷包,漢子把韁繩交給祁勝。
在這一瞬間,溫馴的黑毛驢彷彿察覺到主人要把自己“拋棄”了,頓時掙紮起來,尥蹶子擺腦袋,不願跟祁勝走。
驢體重高力量大,鬧起來很嚇人,許見秋連忙退了幾步,保證自己的安全。
祁勝並沒有往後退,而是繼續握著韁繩,以防毛驢亂跑。
“聽話!”漢子也拽住韁繩,另一隻手拿出皮鞭,抽了毛驢幾下,豎目喝道:“讓你跟他們走就走,再不聽話把你賣到酒樓去,扒皮抽筋!”
毛驢大概是聽懂了,四條腿焦急地在原地踏了幾下,兩只大眼睛緊盯著主人,似乎在訴說委屈。
“我已經收了錢,你跟他們走。”老漢子生硬說完,扭過頭,不願再看身後的驢,抬手示意他們將驢帶走。
祁勝嘗試拉動韁繩,沒使太大力。
黑驢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主人,沒有再鬧,慢慢挪動蹄子。
看完全程,許見秋心中有些澀然,又慶幸自己買到了一頭好驢。
他走到祁勝身邊,接過雞籠:“我們去買爐子吧。”
“好。”
二人折回去買了一個大泥爐,一個中號鐵鍋,攤主給便宜了三十文,支出八錢五十文。
“這下真的一窮二白了。”許見秋拎著輕了大半的荷包,笑著說道。
“會掙回來的。”祁勝看著夫郎,捉了一下手,保證道。
許見秋不自覺又朝他笑了笑,將雞籠也放在板車上:“還剩一百多文,你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沒有。”
許見秋:“買一壇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