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秋走到門口,揚聲道:“胡姨娘,你故意在這裡鬧事,是想為胡記布莊招攬生意?”
“胡記?”老闆娘問,“她是胡記布莊的人?”
許見秋點頭:“對,她是胡記布莊老闆的妾室。”
胡姨娘作為妾室,鮮少有出門的機會,更少來這邊,因此才沒人認識。
此刻知道身份,老闆娘便判定她是來鬧事的,不客氣地叫夥計將人趕走,隨後宣佈在店顧客皆可獲贈手帕兩條。
店內一片叫好,誇老闆娘大氣。
看熱鬧的自然散開,徐景然走到許見秋面前,頷首道:“多謝小哥出言相助。”
許見秋忙說不用謝。
徐景然笑了笑,有意結交朋友,自我介紹道:“我叫徐景然,前幾天才搬到柳林鎮。”
“我叫許見秋,從小就在這兒長大,這是我弟弟許成州。”
“你姓許,我姓徐,讀音相似,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許見秋也這麼覺得:“相逢即是有緣。”
兩人邊交談邊挑選貨品,許見秋買了細棉布、粗棉布、麻布各一丈,還有一捆碎布頭。
細棉二百五十文,粗棉二百文,麻布五十文,布頭論斤,三斤六文。
加在一起,五錢零六文錢,老闆娘收了五錢整。
徐景然買了一匹絹,還有那件月白衫,二人路徑不同,在門口告別分開。
回到家,許見秋放好東西,打算看看食館客人多不多,結果還沒有走進前廳,就被許成林攆了回來。
“大哥?”許見秋不解。
許成林解釋道:“胡天楠在裡面吃飯,一個人吃了半個時辰,我看他吃飯是假,來找你是真。”
“他找我做什麼。”許見秋蹙眉。
許成林道:“誰曉得做什麼,總之不會是好事,你別出去見他。”
說罷,來了一桌客人,他又進廚房去了。
許見秋返回後院,原地站了幾息,隨後進小廚房熬漿糊。
他如今已是祁勝的夫郎,和胡天楠再沒幹系,不必去思考對方的來意,總之避開對方,若避不開,通通拒絕就是了。
漿糊熬好後,把碎布一層層糊在板子上做袼褙。
袼褙得曬好幾天,曬幹曬透,做出來的鞋底才能結實耐用。
把袼褙找地方晾著,許見秋洗淨手,搬了張桌子出來,隨後進房間拿針線籃和布匹,又喊成州,讓小弟幫自己拽著布,開始畫線剪裁。
早在無窮村時,他就量過祁勝的尺碼了,記在本子上,不怕忘記。
準備工作全部弄完,戴上頂針,他就在院子裡開始縫制,許成州在另一頭抄書。
抄了幾頁紙,許成州覺得手累心煩,也正好食客多了起來,便去前面幫忙。
許見秋繼續縫衣裳,覺得眼累就停一停,看看遠處,喝喝茶。
他喝完第二杯茶時,忽然有名端菜夥計走進後院,快走到他旁邊,給他遞了塊絹帕,低聲:“胡二少給的。”
說罷,夥計左右看看,小跑著折返,生怕被發現。
許見秋被迫拿著“燙手山芋”,有些動氣,想扔回胡天楠臉上,又清楚明白他是已婚哥兒,若這會兒出去,最終名聲受損的只有他。
想了想,他還是將帕子展開,只見其一角繡著枝葉點綴,對角則是個小小的“楠”字,其餘什麼也沒有。
這自然不可能是胡天楠繡的。
這就可笑了,給他一方帕子,以為他見了帕子就會立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