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成想要關門,卻已經來不及了,祁勝和許大山一人推一邊,將木門推開,把他扯住,按在地上便是一頓狠揍。
馮成平日裡不做正事,能躺絕不坐著,又好喝酒抽旱煙,外強中幹,毫無還手之力,只知道抱著頭叫喚。
打得差不多了,許見秋才叫停,說道:“爹,我們先把他綁起來帶走吧。”
馮成將他推進湖裡,是人命官司,本應去縣衙,可許見秋看了一眼祁勝,有些顧慮。
哥兒立在門口,黛眉微蹙,祁勝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心裡很不是滋味。
許見秋已因他錯失跟著徐景然發財的機會,如今又因他而躊躇報官,日後還會錯失什麼,誰也說不準。
難道要躲一輩子,連累夫郎一輩子嗎?
礙於許大山在眼前,祁勝心裡思緒翻轉,面上什麼也沒有表露,只順著許見秋的話去找繩子。
將人押回食館,許大山便要套車去縣衙。
“爹。”許見秋忙攔住他,“如今我們無憑無據,又才打了他一頓,到了堂上他必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無故傷人。”
動用私刑是違法的。
許大山皺起眉毛:“如此大的事,不送去衙門,還能怎麼處理。”
祁勝道:“爹說得對,是得送去衙門,方才我們一路押著他過來,已有不少人看見,他如今被我們綁著跑不了,可胡天楠能跑,這案子耽擱不得。”
“可是……”
祁勝握住夫郎的手:“秋哥兒,你忘了嗎,縣令大人日理萬機,案子得先由書吏登記,之後再根據輕重緩急擇日審理。”
聽他這樣說,許見秋才暫且答應:“好吧,我們先將人送去縣衙。”
等到審案之日,讓祁勝找個藉口不上堂便是。
他想的很好,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捆著馮成還未走進縣衙,就遇見了徐明。
徐明穿著便裝,身後跟著一名長隨,走出大門幾十步,正要轉彎時,餘光瞥見前面老百姓趕著驢車,車上有名被捆綁結實的漢子。
他頓住腳步,朝驢車細看,目光略過趕車的中年漢子、車上的哥兒,最後凝在年輕漢子臉上。
怔了怔,他掩好思緒,朝驢車走去。
此時許見秋等人也看見了他,許見秋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漢子,掌心微收,眸底閃過一抹慌亂。
“別怕。”祁勝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我如今只是祁勝。”
頓了頓,又快速道:“若他真要對我發難,你便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聽了這般話,許見秋心中更加恐慌了。
可徐明已經走到眼前,必須要面對。
“縣令大人。”許大山先朝徐明行禮。
徐明點頭回禮,問道:“你們車上綁的是什麼人,為何要綁他?”
“回大人的話,車上是混混馮成……”許大山把自己知道的案情說了一遍。
聽出嚴重性,徐明立即吩咐長隨去尋找胡天楠,自己則跟著許家人返回縣衙。
見徐明沒有朝祁勝發難的意思,許見秋心裡才稍微放鬆了些。
也許是他太草木皆兵了,當年祁勝才十四歲,長到如今有些變化。再者,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沒有證據,豈能隨便指認。
“你們先在此處等候,等胡天楠一到,本官即刻升堂。”徐明將他們引進公堂,說道。
許大山連忙道謝。
徐明笑了笑:“斷案乃是本官的職責,大叔不必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