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把卸磨殺驢寫在臉上。
房間裡的燈光是暖色調,照亮的兩個人神色卻一個比一個晦暗。
周酌禮開門出去,原本想拿門撒氣,最後還是忍住,輕輕掩上了。
把人趕走後,周酌遠捂住嘴唇,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陣,還沒等他咳完,就見周酌禮抱著小桌子又折回來。
興許是出於愧疚,周酌禮這次沒有扔下生病的周酌遠,再生氣也給他把小桌子和飯菜擺好:“不碰你東西了,自己能不能吃?”
周酌遠沒想到他還會回來,咳嗽擠出的生理性淚水沿著臉頰滾落。
周酌禮怔了怔,語氣軟下來:“好吧,我餵你吃……”
周酌遠一把奪走碗筷,惡狠狠地瞪他:“不用!”
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周酌遠這次沒有再犯惡心,只是發燒時食慾不振,才吃下半碗米飯就塞不進去。
周酌禮收拾好東西,正要離開,就聽見周酌遠說:“我不會感謝你,我沒有要你替我背鍋,而且是你逼我回來。”
他看到了周酌禮臉上的巴掌印。
刀口的疤痕沒有完全消失,醫生一看就知道什麼情況,昨天他情緒太過失控,今天一想,覺得應當不是周酌禮出賣自己,畢竟周酌禮本身也是想瞞下這件事。
大概是那頓飯有補充到體力,晚上週酌遠已經精神不少,他又是第一個坐到餐桌前的。
祝婉看到他,走過來用手測試他額頭的溫度:“不是說我給你送去房間吃嗎?中午的教訓還不夠?”
周酌遠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乖巧地讓她摸:“我已經好了,明天我要去上學。”
祝婉說出來的話一點兒不像她的動作那樣溫柔:“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周酌遠的心涼了下來,囁嚅著道:“可是我快要期末聯考……”
祝婉拉開椅子坐在他旁邊:“你可以不去考。”
原來裝乖巧這樣的伎倆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使用,而祝婉早就識破他的真面目:“也不要想著翻窗戶出去,我今天在監控裡看到你在那裡張望。”
總是很公正的祝婉嘆了口氣:“酌遠,媽媽知道你不是壞孩子,你仔細想想這次你做的對嗎?當初你保證能照顧好自己,才允許你住校,現在事實證明你根本沒有能力做到,不是嗎?”
周酌遠對她溫聲細語的教誨沒有絲毫反應,只白著一張臉看向面前的餐桌。
他要多吃點,再快一點養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