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遠將帶著血沫的定位器吐到綁匪手上,眼睜睜看著他將東西扔出去。
綁匪憤怒地盯著他,似乎很想揍他一頓,耳機再次閃爍兩下,他還是沒有動手。
周酌遠臉色灰敗,胃裡一陣陣叫囂著疼痛,汗水淌到他眼睛裡,蜇得他忍不住閉緊雙眼。
耳邊突然傳來“唔唔唔”的叫聲。
他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剛剛一動不動坐在他右後方的人不是其他綁匪。
是他們接了多個單子嗎?
周酌遠強行這樣安慰自己,下一秒就聞到若有若無的煙草氣味。
是他連累的無辜路人。
周酌遠彎下一點腰,被繩子拽住,他顧及不了這些,張開嘴開始幹嘔。
好在綁匪不想弄髒車,拿來袋子撐在下面。
周酌遠晚上沒有胃口,吃的東西很少,後面吐出來的都是含著血絲的酸水。
直到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他才脫力地靠回椅背,斷斷續續地說:“你們、把他放了,我配合、你們……”
沙啞男聲笑了:“你有不配合我們的資本嗎?”
周酌遠也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那名給他撐袋子的綁匪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虛張聲勢:“你沒有。”
周酌遠確實沒有,並且綁匪還擁有了拿捏他的資本。
一塊餅幹被強行塞進他嘴裡,沙啞男聲威脅道:“你敢絕食一次,我們就打斷他一根手指。”
周酌禮與裴鶴先後從兩條不同的路線往定位的地方趕,他知道周酌遠莫名地依賴這個舍友,所以沒有阻止裴鶴的行為。
隨著與小紅點的距離逐漸減少,周酌禮的呼吸逐漸平複,他想不管對方要求什麼,周家給他們就是,至少他自己那份可以給他們。
手機鈴聲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格外讓人心驚。
螢幕上的小紅點停住。
周酌禮僵硬地接通電話,聽到警官嚴肅的聲音:“他們手裡有槍,而且把定位器丟出來了。”
他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手錶的外殼與手機在同一處發現,定位器是周酌遠自己拆下來的,他不敢想綁匪發現周酌遠的行為會怎麼樣對待他。
到底會是誰?如果是沖著周家來的,為什麼還不聯系他們提要求?
周酌禮扣在手機上的指頭用力到泛白,他送的禮物說不定會害周酌遠吃很大的苦頭,這樣的認知讓他幾乎要崩潰,但是他不能崩潰,他必須把周酌遠救出來。
他咬緊牙關,發出咔咔的聲響,既恨綁匪,也恨自己。
周酌遠硬逼著自己吃完餅幹,不光光是因為綁匪的威脅,他需要保持充足的體力,後面才能見機行動。
綁匪又遞過去一瓶水,水裡放了安眠藥,周酌遠喝下沒多久之後睡著,再醒來時發現他們被關在一個廢棄工廠。
工廠的窗戶很高,陽光照出一條條布滿灰塵的線,就著微弱的光線,周酌遠看向地面上躺著的無辜路人。
柳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