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原地的是關琦本人。
周酌遠的位置空了下來,一直空著,數學老師喜歡他,偶爾不由自主地喊他的名字,“遠”字還沒有出口,就反應過來換成別的人。
周酌意死了,關琦不知道去哪裡得知周酌遠的訊息,周酌遠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被注銷。
甚至到高考,周酌遠都沒有出現,他曾經那麼認真地說要考省裡最好的大學,結果準備這麼多年的高考,他說不考就不考了。
關琦終於慌了神,他跑去周家,被傭人攔住,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是周酌遠最好的朋友,想要見見祝夫人和周先生。”
傭人將他帶進客廳,祝婉坐在沙發上問:“你有酌遠的訊息?”
關琦哆嗦著嘴唇:“沒有,我是想來問問您,他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高考都不來參加?”
祝婉嘆氣,按了按太陽穴:“酌遠離家出走了,我們在找他,我記得你來過家裡幾次,想必酌遠很信任你,能不能幫忙想想他可能會去哪些地方?”
關琦提了幾個周酌遠想去的地方,祝婉讓他先回去,有訊息會告訴他。
這樣的訊息一等就是五年。
他等到了周酌遠的死訊。
周酌遠很喜歡學校,就算在他還沒有朋友的時候,他休息日也喜歡早早地來學校待著,但是關琦讓他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出醜,在那麼多人面前說他人渣,於是周酌遠連學校都不敢來了。
關琦把他唯一一個避風港拆掉了。
周酌遠的葬禮是在北城辦的,關琦提前兩天到達,追思禮堂裡麵人並不多,死氣沉沉的,周酌遠躺在水晶棺裡,遺體化妝師水平很好,周酌遠瞧著還是那麼好看,彷彿只是睡個午覺。
死氣沉沉的禮堂終於有人注意到他,長得很像讀書時經常找周酌遠要錢的混混。
林博旭的表情不太友善:“你是誰?”
關琦怔怔地回答:“我是、酌遠讀書時的朋友。”
林博旭眉頭皺得很緊:“小遠讀書時沒有朋友。”
關琦有點著急:“是真的,我是他高中時最好的朋友。”
關琦沒有想到,這個人二話不說就沖上來,揪住關琦的衣領,每一拳都往他臉上砸。
周傅軒呵斥一聲:“別鬧了!”
林博旭的手停在空中,聲音沙啞得厲害:“你們都給周酌意出氣,小遠只有我了,我不給他出氣,還有誰會給他出氣?”
林博旭揍完他,將他趕出了禮堂。
年剛過完沒多久,外面喜氣洋洋,關琦裹緊衣服,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北城真的太冷了,周酌遠一直很怕冷,他怎麼都想不到周酌遠會跑到這個地方。
他在北城找了家酒店住下,再後面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關琦!”
一根粉筆落到關琦面前,斷成兩截,很多同學掉過頭看他,不包括周酌遠。
周酌遠望著黑板,從關琦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頸。
關琦捂住自己跳得很厲害、有點發疼的心口,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老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