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沒有接話,拿了佩刀在手上,他翻身下了馬,輕輕撫摸著馬兒,“你先回去吧。”隨後他用刀柄狠狠的抽了烏馬一下,烏馬揚起前蹄嘶叫了一聲後,“嗒嗒”的往前沖過來。蒙面首領見魏玄將馬放走,也沒有出聲阻攔,任憑那匹千裡馬沖開眾人往長安方向而去。
魏玄看著馬兒走遠了,他面無表情,抽出了長刀,將刀鞘扔到了一旁。魏玄心裡明白,今天這場硬戰是躲不開了,放了馬兒也好,它跟隨自己多年,實在是沒有必要與自己一同葬身在這荒蕪之地。
“殺了他!誰殺了他,賞黃金萬兩!”蒙面首領見此,立即高聲下令。
在蒙面首領的號令和萬兩黃金的誘惑下,殺手們拔刀往魏玄的方向而去——寒刃出鞘,魏玄轉瞬間便割開了一名殺手的喉嚨。
殺手們像是蟻群一般源源不斷的湧向魏玄,魏玄側身讓了左邊砍來的一刀,順勢便刺進了殺手的胸膛,抽出刀刃轉身砍下了後方攻上來的殺手的手臂,動作行雲流水。
這場拼殺持續了半個時辰,血染紅了泥路,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腥味,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魏玄僅憑一人之力斬殺了數百人,但是奈何寡不敵眾,魏玄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這時,一支羽箭自魏玄的身後襲來,“咻!”這支羽箭貫穿了魏玄的胸膛——箭身沒入他的身體,箭刃從他的前胸出現!
“魏玄,投降吧,羽箭上面施過禁術,若是沒有解咒,你活不過半個時辰!”蒙面首領將手中的弓交給了身旁的手下。
魏玄沒有回答他,他拾起地上一名殺手屍體旁的一把佔滿鮮血的長刀,那支羽箭使得他的嘴唇微微在顫抖,但是這仍然阻擋不了他繼續清理四周圍住他的殺手——他一轉手腕,長刀便沒入了左側一名殺手的胸膛。
“以卵擊石!”語畢,蒙面首領拿過弓又是一支羽箭。
魏玄抬手用佩刀一擋,羽箭便偏離了方向,然而,這一瞬的空檔使得身旁的殺手得了機會——魏玄的前胸、後背均被插入了長刀,他跪倒在地上,倔強的用右手的佩刀撐住自己,然而口中止不住的吐出大口的鮮血,血滴落在地上,與地上的血汙、泥濘混合在一起。
“大人,他沒氣了。”
“賞!方才重傷過魏玄的人都賞!”
“我們還剩多少人?”蒙面首領看了看不遠處沒了氣息的魏玄,這樣問道。
“十六人。”
“魏玄已除,回長安。”魏玄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便有這樣強勁的身手,只是可惜了,今後的長安城裡不再會有魏玄這個人了。
“是。”
不知過了多久,空中飄起了綿綿小雨,漸漸地,雨勢開始變大,雨水不停地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地上的血汙,忽然,天邊一道出現一道閃光,“轟隆!轟隆!”陣陣雷聲,驚擾得林中群鳥飛起。然而,就在那一道照亮整個天空的閃電出現的時候,屍堆中有一個人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那人動作極緩,彷彿每一步動作都千斤重一般。那人將插入自己身體的長刀一一拔了出來,每取出一把,他的身體都不由得微微一顫,最後,他將胸口的羽箭砍斷、取出——這人便是早就應該斷氣了的魏玄!
甘泉行宮
“陛下,太子殿下起兵謀反了!”蘇文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
“什麼?”
“回陛下,太子殿下調走了長樂宮衛隊,抓住了江大人,江大人被就地正法了。太子殿下還說,陛下昏庸,不配為君!”劉徹還未聽完,便一把掀翻了身前的案幾,“逆子!朕還想念在他被江充誣陷,不再追究他私自調兵一事,他這是自尋死路!朕還沒死呢!”
說完,劉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手指著蘇文問道:“魏玄呢?朕不是讓他去徹查此案了嗎?他怎麼還沒回來?據兒定是被江充他們逼反的。”
“回陛下,魏侍衛……被太子殿下殺了!”蘇文聲音顫抖,將頭埋得更低。魏玄此人果真名不虛傳,聽說婕妤派了五百人去才將他鏟除。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劉徹聲音顫抖。
隨即他想起了一個人,便立刻鎮定了下來:“他還真是反了!劉屈氂在哪?”如果說劉徹先前還對劉據的謀反存有一絲懷疑的話,那麼現在,這絲懷疑已經被徹底的剔除——如今的劉徹已經完全相信了太子造反的事實。
“回陛下,劉丞相在長安已經調集了兵馬,但是沒有陛下您的詔令,他沒敢發兵。”
“告訴劉屈氂,即刻出兵鎮壓。”劉徹臨時擬了份詔書,蓋上璽印,交給了蘇文。
“是,陛下。”蘇文領了詔書,匆忙退出大殿。蘇文出了大殿,慢條斯理的理了理方才跪久後變得有些褶皺的衣服,面無表情,哪裡還有半分惶恐的模樣。
三日後,劉屈氂重兵鎮壓,太子寡不敵眾,逃出長安,衛皇後為保太子於宮中自盡;太子長子劉進及其妻兒在長安盡數被殺,唯留有一兒劉詢在獄中;太子逃至湖縣,終被追捕歸案,太子不堪受辱,遂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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